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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的冷和因劳作産生的热交加,片刻,徐雪垂鼻腔里涌进一股寒冷,不禁地吸了吸鼻子。
梁铅华目睹了他的身体健康状况,皱起眉心,“如果你不想被我骂的话,你现在就去洗澡睡觉,刻不容缓。”
徐雪垂感觉自己的脸颊两侧富有了人间情味,速即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洗澡的屋内有一面铜镜,徐雪垂对着镜子,这时候才猛然地发现,自己原来脸红了一路。
晚上休息的房间离梁铅华的屋子很遥远,徐雪垂没有疑心病,在星空还未完全觉醒前,就早早地睡下。
一夜无梦,是徐雪垂这十八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拜师认徒
第二天,徐雪垂是被雨吵醒的。
雨水滴滴答答地停落在屋檐,纸窗表面蔓延着雨珠存在的味道,醉红的门槛也逃不过雨的追蹤,和整个天下一样都湿漉漉的。
出了房门,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干净的鞋面沾满了细细的雨珠。
徐雪垂擡头望着纯洁的雨,观察了它的行动轨迹,失神了几秒钟,随后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拿好行李。
由于家族忽然发生变故,他没有来得及带油纸伞,当时脑子里只记得带钱财和衣物。
徐雪垂任凭雨潇肆虐,雪霜欺压,毫不犹豫地携带着灵雨霏霏,离开了梁铅华的家。
他走得干脆利落,什麽都没有留下,连句简简单单的告别话都没有。
徐雪垂临走之前,视线投向最后一处的地方是偶然路过的荷花池。
荷叶静静地漂浮在折射出冷意的水面,也许是错觉,他感觉今日的荷花比昨晚的荷花还要鲜丽动人。
视线逐渐因为雨水再一次模糊,徐雪垂头顶着包袱,但是遮雨效果并不明显。
不得不加快了脚步,预想找个山洞避雨,结果他大步地走了许久,瘦弱的后背早被雨水浸透,湿润的眼睛所呈现的画面只有一排排顶端浮着白雾的木杉。
徐雪垂从小就被阿姊教导,下雨了一定不要躲在树底下,所以他铭记于心,执着找到山洞,哪怕要和蛇群斗争一番。
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徐雪垂的步伐愈发沉重,他明明能感觉到脚底的土地是软绵绵的,但是身体就是使不上任何力气。
徐雪垂艰难地站稳,几乎用尽了储备的意志,才来到了一条无名的湖泊。
他正準备在湖边蹲下来,休息一阵子,结果,有一个不相识之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男子的装扮很怪异,身上发生着一股难忍的恶臭,徐雪垂描述不出来他的具体穿着打扮。
那位男子细细打量对方,事先开口,“你好,你最近有见到狐妖吗?”
徐雪垂与他平视,毫不犹豫地反驳,字里行间闪烁着一丝急促,“没有。我不认识狐妖。”
男人半信半疑,随后靠近了徐雪垂几步,狡猾的笑容使他频繁地升起恶寒,“你不要说谎哦。”
徐雪垂拧起眉宇,顿时间觉得莫名其妙,“我打也打不过你,我为何要骗你?”
男子说:“因为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不该属于人类的气息,你应该是跟狐妖有相处过。”
徐雪垂内心镇定,没有被吓唬到,有理有据分析,“我族已全部灭亡,狐妖向来精明,怎麽会愿意跟我打交道?”
男子愣了愣,讥讽道:“你就是那个异类啊。”
他说完,抖了抖深褐色的披风速即消失不见。
大概走了两个时辰,徐雪垂脑袋昏沉沉的,狭窄的视线一片混乱,四肢像纸样轻薄。
最终徐雪垂瘦削的身形,疲惫的眉眼,潮湿的鬓发抵挡不了外界猛烈地侵袭,下一刻,双膝弯曲,晕倒在枯燥无味的雪地里。
时间的长河频繁地流动,分针轴不断更新,在隐秘的角落里发生着悄然无息的变化。
等徐雪垂清醒时,早已是正午时分。骤然而至的雨不见蹤影,只剩下白茫茫的光尘。
隐隐约约透着似曾相识的天花板使他立马坐直身子,揉眼睛片刻,忽然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清清楚楚地响起:“你怎麽像雪一样脆弱。”
顿时间,鲜红的血液停止在骨骼流淌,徐雪垂屏息神凝,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渐渐地掐红手心,吞吞吐吐地说:“抱歉,给您又添麻烦了。”
徐雪垂茫然无措的样子梁铅华尽收在眼底,忽然间,魅力张扬的眉眼已有点点厌烦的痕迹,唇线尽管再抿直,也按耐不住溢出言表的关心。
室内很安静,外面的光景没有半点喧哗,同样的,梁铅华的眼眸蕴含着深不可测的波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