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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映照在曹越的脸上,他捧着书,倚在足有九尺高的柜边,看着萧秋滑稽的样子,笑出了声。
“有什麽好笑的?”萧秋道。
“我忽然明白了件事。”曹越放下手中的书籍,一挑眉,“知道为何你制得出那鬼符,而我制不出吗?”
“不知。”
“你看你在这鬼符上写的字。”说着,曹越的手指向铁盆边沿的那张点火符,“你的字写的本就同鬼画符一般,制符自然是轻而易举。很抱歉,这般的字,我写不出,所以……”
“曹相允你就是找死!”没让他说完,萧秋便抄起了那个铁盆,要往他脸上扣。
“罢,罢!我错了!萧禾清天赋异禀无人能及!”刚刚还嚣张极了的曹越立马双手合十,求饶。
“那还差不多。”萧秋放下铁盆,转身在书柜里找书。
没一会儿,她抽出一本《灵鑒》,抖了抖上面的灰,随意地翻开几页,想起来件事。
她道:“相允,我上次送你的那一沓书,你看了吗?”
站在桌子对面的曹越擡头,淡淡地道:“看了一点。”
萧秋皱眉,半晌,道:“你最近有何要紧事麽?若是以往,你阅书都很快的。”
曹越好像被她的话呛住了。
“……”他没再接话。
“……”萧秋抿着唇,一双利剑般的目光刺向她。
曹越汗颜,忙转过目光。
扑闪的火光夹在两人中间,把气氛烘托得愈发紧张。
“你不会撒谎。”萧秋道,“说吧,书呢?”
“……”曹越哑然。
“……我送你的书呢?”萧秋再道,目光更加尖锐。
“你腰间的玉佩。”片刻,他才道。
“就算是当了……你却连这书也不看一眼?”萧秋收回了那双目光。
“我送你礼不想费父亲的钱,时间紧迫节日在即,便只能先把手头上值钱的东西当掉了。”
“……”萧秋把《灵鑒》放回原位,一只手伸到腰间,解下了那个玉佩。
这流光玉少见得很,价钱自然高,那时曹越送给她时,她没有多想,毕竟曹府的财富摆在那里。
看萧秋不再说什麽,曹越安抚她道:“那沓书,我知道,皆是关于鬼魂之术,当了的话也免得被官府查到,增添麻烦。”
他继续道:“禾清,我知道你希望我看看你喜欢的书,可你也知道,这朝廷严禁鬼术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自古以来修习鬼术之人不是被反噬,就是自生自灭落得个凄惨下场。我不希望你冒这个险,点到为止好吗?制符足够了,别往下再炼了。真的习到些本事,又有何意义呢?无用,无用的。陈子昱也不会许你这般。”
“我也明白你不喜欢读什麽四书五经,没关系的,若是不喜欢也不必勉强。每天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开开心心地就好……”
……
“啪!”萧秋甩出那流光玉佩,玉佩重重地砸在相允的胸口,“你若是不在乎我送你的书,我便也不需要你送的任何东西。”
曹越怔怔地看着她,才发现她眼角沾着泪。
“既然你这麽说了,以后不必再跟着我偷偷摸摸地来陈府找鬼籍。修习鬼道,我自清楚。”萧秋说罢,夺门而出。
密室里只剩曹越一人,他捡起流光玉佩,小心地拍了拍灰,将其系在腰间。淡紫色流苏映着黑袍,却只剩无奈。
【贰—别离】
“皇上命臣速速前来,是为何事?”
“子昱,朕刚得知西北边疆地区的战况。这阵子,战局不大对劲,恶鬼怨灵肆虐千里,我方一直被压制着。”皇上顿了顿,又道,“二位世家公子在外怕是力不从心了…朕现有意派你率军前往战地,依你看?”
等待陈辗回複的间隙,他与他四目相对。
“臣愿率军前往。”陈辗道,“但,皇上,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吧,什麽?”正敬皇帝道。
“我能否带上小妹禾清?”
“你若想,便可以。”正敬皇帝柔声道。
共事多年,不必过问,他也知道他的心思。
萧秋自愿前往西北,她从小到大都梦想着征战沙场以报国,有这麽个求之不得的机会,她定是死死拽着不放手。
一切都安排的很快,不出几日,一行队伍便整装待发。
出发前日,陈辗难得放萧秋自己出去玩玩,也是她难得名正言顺地出城。
出了城,她御剑飞行了一段。
“……”突然,她停下来。
然后掉头回京城。
刚刚习惯性地往京郊曹府去了,猛然想起来,倒也知道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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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未亮,还带着初春的微凉,大队伍浩浩蕩蕩地出征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