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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一片混沌果然只是障眼法……”萧秋笑道,想着初来乍到就能大练一番身手,转瞬再次击发三支附有法术的箭矢——
那看起来极其笨重的尸身却十分轻巧地以毫厘之差闪避。
似是回合制,一来一回间,它离开湖心,眼中只剩远处二人,不完整的脸上露出垂涎欲滴般神情,踏冰飞掠而来。
萧秋急忙擡手一拍曹越:“你往左,我往右。”
“好。”
听他应答,也是蓄势待发。
萧秋御剑淩空,侧身準备给那扑了个空的行尸走肉一重击……
却发现它根本没有追上来,而是径直扑向曹越!
可这曹越呢,也不知在搞什麽鬼,手不从佩剑上松开,也没有拔剑之意,就由着这行尸走肉在后头追!
他不是知晓湖冰极易开裂麽!
“拔剑啊!”萧秋喝道,只见怪物的利爪已快扒上曹越那身金贵的衣裳,欲撕扯去他大块皮肉!
她先前哪想得到堂堂曹二公子是这等身手!不然就不叫二人分开了!
情急之下,她以提前藏于衣物中的鬼符为引,口念法咒,驱使附着在曹越身上的鬼术生效,不至于惨遭这等小喽啰迫害!
一道幽光忽而闪烁,好似有鬼火蔓延开燎上怪物的手,瞬时令它发出痛苦的呜呜声,身手慢下来。
但这鬼术也无法永远庇护曹越。他或许是被一张血盆大口吓傻了,在快要甩开怪物之时,脚底一滑,又重重扑在血冰上!
怪物看曹越失势,也不再忌惮那点“灼热”的鬼火,吼叫着砸开血冰——大片冰面瞬间开裂,将曹越猛地吞噬入湖!
六六不大顺
只一瞬,那怪物跃入水中,似成了游鱼,比行走时更加轻便,探头出水时,已自后扒住曹越。
怪物尖锐的指甲划过他的脖颈,很快留下一条血痕。曹越脸上沾满四溅的血,不知是湖水…还是真流出鲜血……
他的嘴被怪物捂着,悬在水中无处可落的脚被盘旋而上的“水草”缠住,身旁幽幽微光闪动,“呲”地一声让他身上一痛!
倏然,曹越只觉自己浑身愈发沉重,终于支撑不住要沉入湖底……
与此同时,一悠悠玉笛声忽而从渺远深空拂来,流光瞬息,积云散去,高悬于空的皎月将蔼蔼湖面抹净,血冰一瞬化去,褪为湛清之水……
又不知从何处当空斩下一剑!似是直奔曹越的脑袋而来!他瞪着双眼不及合上就急忙钻入水中,让那剑影掠过他,直直劈在那怪物身上。
剎那间,这具行尸走肉魂飞魄散,散碎为齑粉,爆裂开,还洋洋洒洒散落曹越一身。
可怜的曹越欲哭无泪,努力划水,终于迎来一只向他伸出的援手。
“曹二公子,当心些。”一红衣少年御剑而来,躬身将曹越拉出水面。
曹越讪讪出水,一摸腰间,还好佩剑“玉玑剑”还在……
他踉踉跄跄御剑,整个人好似一只壶,满身水一刻不停哗啦啦沖刷回湖中,狼狈极了。
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却未向将他拉出“困境”之人道谢……
这时,萧秋终于御剑上前,她像是完全不忧心曹越,径直向那救人者招手道——“萧骁!”
“禾清。”红衣少年笑道,“先上岸再说吧,曹二公子莫要受冻了……”
重回湖堤处,已有几名官吏候着。
他们看曹越的狼狈样,十分识趣地拿来氅衣为他披上。
看曹越什麽也不想多说,湖水褪色后他身上丝血未沾,眼下也似乎并无大碍,衆人便只请他坐在一旁歇息片刻。
萧秋与萧骁多年未见,倒能叙叙旧。
方才那笛声悠扬,驱散密云的同时还能褪去血冰,不知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萧秋上下打量萧骁一番,却没见他身上有任何笛子的影子,诧异道:“不是你吹的?”
萧骁摇头。
“那吹笛子的是?”
“在下李希吟,字谨默。”
闻声看去,一身着李氏公服的少年人缓缓走来。
这麽一瞧,才发觉这李希吟和萧骁的衣裳为同一样式,不过前者为李氏子弟特有的云水蓝,后者以坛色与银红为主。
“是……李三公子?久仰!”萧秋初见李希吟,看他眉目舒展,定是个和善之人,便也笑着向他行礼道。
坐在一旁观望的曹越裹得严严实实,发着抖蜷缩于角落,别着嘴扭捏模仿道:“李三公子~久仰~”
好在他的声音细若蚊蝇,没让任何人听去。
一衆人似是全无关心落水之人的意思,还在相互说些不打紧的话。
李希吟看上去也与萧秋年纪相仿,却稳重些,道:“衷秦王早有授意,是我李氏族内个别弟子呆笨,竟还将姑娘拦去……确实近段时日天气多变,长洲城内诸事…山上无法及时处置……今日暮湖生变,我与萧骁得知后即刻下山赶来,多亏有你们在,才未节外生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