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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来了?”
被绑在椅子上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像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但是岁谂安知道,实际上对方与他的年龄相差无几。
“你怎麽了?”岁谂安既然打算与江左龙搞好关系,便像是一个从未见过对方的纯良少年,作戏轻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被捆在这?”
“乞丐”微微擡起头,望见岁谂安的面容,瘦削的肩膀顿时打了个激灵:“是……是你……”
说到一半,江左龙戛然而止,又仔细瞧了瞧他,低声道,“不,你们长得不大一样,他没有你额头上的伤疤……”
岁谂安眼皮上擡,却没有把江左龙的话放在眼里。
他只是接着问:“这位小兄弟,我是误打误撞走进这里的,你需要我的帮忙吗?”
江左龙活动活动手臂:“有……帮我……把绳子解开……”
岁谂安瞧瞧四周,犹豫道:“这附近不会有陷阱吧,我怕我和你一起被抓了。”
江左龙摇摇头:“你放心,我是个正义之士,不会害你。”
那可不一定。岁谂安将信将疑,上前走了半步。
等等。
他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在他的印象中,江左龙实际上也是个表里不一之人,面上大大咧咧,装疯卖傻,实际上坏心眼比谁都多,谁知道究竟有没有害他之心。
江左龙见他迟迟不动,眉头紧锁:“我说,你到底想不想救我啊,我当下都快要怀疑你是那女人派来试探我的了,你要救就快点,不救就赶紧滚,不要在此烦我,浪费我的时间。”
岁谂安一听对方声音诚挚,心道莫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江左龙是很擅长扮猪吃老虎不错,可眼下非常时期,他总不会将唯一能救他之人拖下水。
“好罢,我现下就来就你。”
他谨慎再迈上去半步,果真没有任何威胁,也就不再犹豫,上前就帮江左龙解开绳子。
只是那绳子打结打得极其牢固,他一时半会也没能成功解开。
忍了片刻,终是江左龙没了耐心:“你到底行不行啊,你年纪轻轻,脑筋竟这样笨吗,你明明可以直接用手上的剑砍断我的绳子。”
岁谂安:“抱歉兄台,我一时半刻还真未想到。”
江左龙已经连续饿了几日,两颊早已瘦削得不成样子,他回头望着岁谂安时,脑中似乎在想什麽,半天才问:“你叫什麽名字?”
岁谂安:“我师尊说我跟一位故人长得很像,就给我起名叫‘岁安’。”
江左龙顿时瞪圆了眼睛。
“哎,真是晦气,怎麽好端端的偏要叫这麽晦气的名字,你不仅长得跟那人一样,就连名字都这样像……我不想被你救了,你离我远点吧。”
岁谂安见自己被江左龙如此嫌弃,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可面上仍是无辜道:“我都已经自报家门还救了你,你怎麽能对我如此冷漠?”
江左龙冷笑了声,面上与曾经在穆云之面前表现得截然不同:“并非是我嫌恶你,而是你太像曾经那个害过我的人了,我本来都已经忘了此事,是你让我又想起来……哎呀……”
江左龙越发恼怒,与此同时,周围忽然轰隆一声。
圆台的上方竟然有洪水倒泻而下,竟然形成了一个水牢。
源源不断留下的水像是瀑布一样,刚好流淌进地砖中间的石缝之内,水帘的后面传来殷兰的哈哈大笑:“我早就知道宫殿里面进了贼,竟然还真傻傻地进入我的水瀑布,被我给逮到了!你是何人,是靠什麽本事进来的?如实回答的话,还能少吃点苦头!”
岁谂安这才知道原来殷兰并没有真的离开,是自己大意,手中用来割绳子的剑不再挥动,而是被他悄然攥紧。
事到如今,自己中了奸计,江左龙也难辞其咎,但是此时若是与他发生沖突并不能占到好处,唯一的方法就是带着江左龙赶紧离开此处,再仔细与他算账。
“怎麽办啊?”江左龙问,“我本以为此处是没有陷阱的,没想到居然这样……”
岁谂安仔细回忆想方才殷兰说出的话,显然对方并不知道水牢中关押的是何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身份,自己看不到外面,对方也看不到里面。
这样一来,他索性不答,看对方能不能猴急得自己沖进来。
“哼。你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辙了是吗,你可知道我碧云门的本事可不是一道小小的机关将你控住那般简单,我能做到的是连那狗皇帝也永远也想象不到的。”
只听两声清脆的击掌从水流的另一端传来,周围的水顿时热了起来,冒着滚滚蒸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