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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绿色的沙滩裤与度假衬衫,伍尧摘下墨镜,随意笑笑,“一个月前的电话,我一早就该来的,可最近有些事情耽搁了,两地来往又麻烦,开车开得我屁股都痛...”
忙完手头上的事后,他便马不停蹄赶来。
对真相的渴望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强烈百倍...
宁清妍脸色不变,指头勾住抽屉,找到一盒薄荷糖,“你是一个好警察,但有一个坏毛病。”
“哦?”
伍尧眉毛高扬,演绎成分有些夸张。
“有事直说吧,我下午还有会,别耽误时间。”
宁清妍丢了一颗薄荷糖进嘴,咬碎。
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紧张,牙关在有了咬合物变得稳固。
“介意抽烟吗?”伍尧取出烟盒打开。
“你随意。”
宁清妍瞥向桌上焕然如新的烟灰缸,随后一支烟被两根粗糙的指节夹在中间递了过来。
伍尧一副你别装了的表情。
“谢谢,最近不抽。”
“真假?!”
老烟枪居然也会有放下烟杆的一天。
伍尧一脸震惊,压低声音问道:“你变维新派了?”
说着从另一只兜里摸出拇指长的电子烟。
“科技和传统的完美结合,有时候抽厌了,就得试试这个。”
他美滋滋演示了一番,白烟散尽,对上一张无语至极的脸。
“好吧好吧,看来宁总真的戒了哈哈...我就很佩服能狠下心戒烟的人,你说她连戒烟这种事都敢狠心去做,还有什麽事是她不敢的呢。”
疑似话里有话。
宁清妍皱眉,“所以我才讨厌你们这些条子,油滑得像条泥鳅一样。”
“我也不喜欢,工资五六千,不定期加班,有时候还得跟歹徒斗智斗勇玩命,你说警察这个职业谁研究的呢。”
牢骚话听够了。
“...抱怨环境不如提升自己,大不了不干换份工作不就是了。”
“谁说我不干了!”
伍尧瞪眼,但话锋一转,笑眯眯道:“诶,宁总,你是有大学问的人,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你说为什麽人们都怕警察...我的意思是,明明没有犯法,却不敢直视,语无伦次,就跟潜逃的罪犯一样。”
“呵。”宁清妍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罪犯怕枪,害怕制服后代表的律法,害怕自己被抓了后接受惩罚,暗无天日的牢笼。”
伍尧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
“而我就是负责干这事儿的,查案、蹲守、抓人、审问、送进大牢,我见过的鳄鱼的眼泪和宁总开过的会一样多,每次看到那些死囚哭得跟个娘们一样我就想笑,他们是在懊悔犯下的罪孽吗,他们只是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不过,你也别戴有色眼镜看我的同事,只是我特立独行而已,要不然我也不会得罪那麽多大人物了。”
他的所作所为的确不像一个按部就班的公职人员,转眼就将刚才的言论全揽到自己身上。
“你到底想干什麽。”
宁清妍眼神闪烁,“一个月前就打来电话,结果现在才来,如果不是黄局,你连进这扇门的资格都没有。”
“哈哈哈,老黄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伍尧缓慢站起来,双手放在桌面上,懒散的眸光瞬息变得淩厉,气息骤变。
“我只问一件事,你的父母究竟因何而死。”
宁清妍的答案至关重要。
伍尧有预感,他距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良久的沉默。
手心冒汗。
“这些在当年的卷宗中都有记录,我维持当年的口供。”宁清妍透过烟雾直视那双锐利如鹰的眸子。
“希望你别有隐瞒。”
“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好吧。”
伍尧翻遍了局里的卷宗,当年的口供可谓漏洞百出,尸检报告更是疑点重重,但或许是那时系统不完善,这件事便草草了之。
“所以这件事不关你事?”
“显而易见,都已经盖棺定论的案子。”宁清妍咬字清晰,在案子二字上加重了音节。
“哦——”
伍尧抚着下巴思考。
两人的思绪再度沉寂,仿佛结束完博弈的棋手。
秘书敲门进来,送上一壶清澈的绿茶。
茶如人生,浮浮沉沉。
宁清妍看着渐渐下沉的茶叶,叹气,“还有什麽想问的吗。”
“我问了你会答?”
“看情况吧。”
“OK。”伍尧露出无奈的笑容,插着兜渡步至门口,“宁总你还说我圆滑,明明自己才是最老奸巨猾的那个...既然如此,我们下一次再见吧。”
还有下一次?
宁清妍错愕,但门已经及时合上了,一身痞气的警员没给任何拒绝的机会扬长而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