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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宁之之真的没再来找过她。
正如对方放出的狠话,接下去一整天,她都不会再理她。
白茉很苦恼。
她认为自己没错,宁之之也没有错,但有一方显然不能按常理去揣度。
这也就导致了白茉根本无从下手,只能先找到宁之之控制起来,然后再想法子平息对方的愤怒。
“你找宁之之?那癫婆不知发什麽神经,一口气把操场上的草坪剃了个精光。害得我们足球校队训练只能在泥地里踢,唉...”
体育老师话中满是惆怅。
眼看大赛在即,校队成员却无场子可踢,这种苦闷可想而知。
不过万幸的是,宁之之既没有伤人,也没有闹事,要不然队员有个三长两短,他和校方的责任可就大了。
体育老师打心眼里害怕着对方。
这份恐惧并非来自宁氏财团,而是来自宁之之本人。
就像棕熊捕食鲑鱼,倘若正面对抗,他完全只有丢下学生逃命的份...
体育老师深吸一口气,“她刚刚往实验室去了。”
“谢谢老师。”
白茉转身向实验室方向走去。
一路上能见到许多骚乱后留下的痕迹。
她眉宇间的忧色更浓,心底隐约有些不安。
实验室是个很特殊的地方。
各类化学制品,瓶瓶罐罐装得都是危险的试剂,万一宁之之突然犯病喝下去的话...
白茉不敢想下去了。
总不能有人拿硫酸当姜汁可乐对瓶吹吧?!
一个教室一个教室逐一排查。
并未发现宁之之的身影。
眼下只剩下最后一个杂物室还没有检查...
白茉来到门前。
开裂的绿漆显示出这间杂物室年代已久,透过落满灰尘的玻璃依稀能够看到里面。
里面有人。
一点烛火幽幽燃烧,银发少女蹲在地上,背对着门,不知道在捣鼓些什麽...
“唔嗯?”
!!!
白茉条件反射躲开,像是做贼心虚一般心跳飞快。
“是错觉吗?”
宁之之搔了搔脑袋,不去理会。
白茉等待了片刻,这才敢探头继续窥探里面。
空无一人的杂物间唯有点燃了的酒精灯还在不断燃烧,却不见宁之之影蹤...
明明刚才还在的。
白茉敢笃定自己没有看错,宁之之百分之一万在里面,之所以躲起来,难道只是因为不想见她?
“跟小孩似的。”
白茉曲指敲门。
无人应答。
空寂到有些可怖的杂物室,静到让人不敢踏足。
这地儿太偏僻了,除了上课,几乎没人会来这边,但不知为何宁之之总能发现这种秘密基地,乐此不疲。
白茉走了进去。
弯腰捡起地上的灯帽熄灭酒精灯,随后查看起四周。
很乱的房间,仄而简陋。
四散的纸片被一层厚厚的灰尘糊在一块儿,爬山虎霸道占领了窗台,从墙缝中探出脆嫩的枝丫,仿若魔鬼的爪牙。
白茉一向很怕这种地方。
让人感到幽闭的窒息感。
尤其还是在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的情况下,内心的恐惧被放大数倍,令人毛骨悚然。
这麽小的杂物间,宁之之会藏到哪儿去呢?
......
生气过后是无休止的寂寞。
明明放出了狠话,却连一个小时都坚持不住。
她一定是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就连最爱的‘跟蹤程洮不被发现’游戏都觉着索然无味,平日里被疯狂执念所侵扰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样东西...
“唔,这是最匪夷所思的,我必须得让自己开心起来。”
宁之之在片刻思量后,决定找回本心。
开除草机是一个不错的娱乐项目。
除了穿制服的大叔有些吵闹以外。
宁之之面带微笑替不再发出聒噪声音的保安大叔清除了全部的杂草,关掉机子,心中的烦闷丝毫未得到缓解,反而犹如燎原野火般熊熊燃烧。
仅存的理智在一点点崩坏...
作为癫狂的前兆,首先失去的将会是痛觉,从指尖开始麻痹,仿佛过量的麻醉药品一股脑注射进体内,再慢慢扩散到至五髒六腑。
在此期间,她将感受不到疼痛。
随后听觉遭到剥夺,接着是意识,她会逐步成为一具任本能驱使的行尸走肉,直到身体机能重新啓动,恢複如初...
“之之!”
浑浊的眸子逐渐清明。
“噢?”宁之之看向掌心,神情有些意外。
“瞧瞧是谁来了...”
一只找不到主人,饿得瘦骨嶙峋的跛脚小猫儿。
她是那样的小,总让人觉着是遭受了某种虐待而导致的营养不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