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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奥添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弱,平时在家就不怎麽出声,张女士懒得管,把背包往床上一扔,又喊来任父,两个人把房门一锁,开始数礼金了。
“老三怎麽就给了一千五?老二都给了两千!”任父翻着登记簿,有些不悦。
“你上次给老三随礼不是只给了一千吗?这次老三回一千五,赚了。”张女士一边拆红包,一边数钱。
“这能一样吗?老三家又没死人,以后多的是酒席。现在我们家死人了,以后晚晚结婚生小孩的桌都没了!”
“晚晚也真是,早不起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了。”张女士也有些不悦,“我都答应老张把晚晚嫁过去了,现在怎麽办啊!”
“早跟你说了,直接把任晚晚送过去,这彩礼钱不就到手了吗!你非不听,拖拖拖!拖到现在人没了!”
“之前不是礼金没谈好,我在喊价吗?”张女士很后悔。
年初的时候,张伯就找她谈过,愿意出八万块,想让她把晚晚嫁过去。不过当时她没答应,一直拖时间擡价,好不容易擡到十万礼金,可以把晚晚嫁过去了,结果现在人死了,一分钱都拿不到!
任父叹息:“要是早一周,直接让她过去领证,到时候死在别人家里了也不关我们的事,起码死别人家里了还能多要几万块。”
两人坐在床上,一边数钱算账,一边讨论任晚晚,似乎忘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小男孩的存在。
角落里,任奥添一个人缩在椅子上,抱着小熊玩偶,一遍又一遍给小熊摸头,又捂住小熊的耳朵,不想让小熊听到大人们的议论声。
任父和张女士还在说着任晚晚的事,说来说去都是钱。
哪怕知道任晚晚的儿子也还在房间里,可又觉得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什麽都不懂,也就根本不在意。
“以后菜园怎麽办啊?没人管,还要下地。”张女士想到后院的菜园,平时都是任晚晚在搭理,种菜下地什麽的。
又想到任晚晚还留了一个拖油瓶,张女士皱眉道:“还有任奥添,这谁来管?反正我不带。”
任父数钱动作一顿,碰了碰张女士手臂,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你记得我有个堂哥不?他小女儿嫁得特别好,嫁给外地大老板做生意的那个。”
张女士回忆了一下,有点印象,点头道:“记得,怎麽了?”
“她跟她老公一直没生小孩,现在知道晚晚死了,给我打电话说想领养任奥添,给两万块。”任父伸了两个手指头。
“真的?”张女士惊喜,又很快反应过来,打起小算盘,“不行,两万少了。”
“反正晚晚死了,任奥添没人管也没人带,就送她那里刚好,白送都行。”
“怎麽能白送?你也不想想,任奥添是个男孩,还是你们任家的,都是一家人,养着养着就亲了,怎麽说也得七万吧?”
“七万太多了,别人不见得同意。”
“那两万也太低了,你再往上擡擡,她什麽时候到?”
“她跟她老公在路上了,估计晚上能到……”
两人凑一起嘀嘀咕咕讨论,算完账收好礼金,便起身离开房间,继续接待亲戚。
院子里气氛很热烈,有喝酒聊天的,有打包饭菜,也有带小孩过来吃席的,聊天八卦声音混杂着小孩的玩闹声。
张女士和任父出来和亲戚聊天吃饭,完全忘记任奥添还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吃过饭。
直到午餐过后,张女士带侄女去任晚晚房间休息。
“侄女啊,姑妈这边有点乱,没有空房间了,你先在晚晚的房间休息下吧。”张女士一推开房门,看到任奥添还待在里面,像是没动过。
“任奥添,你吃饭了没?”张女士随口问。
任奥添擡头看了一眼,默默摇头。
“自己出去找东西吃。”张女士摆了摆手,懒得再管任奥添。
一旁的侄女打量着房间,惊讶道:“这就是晚晚姐房间啊?还挺干净。”
“你今天坐车过来也累了,我换下床单,你到床上休息,没事的。”张女士来到衣柜边打开,从里面翻出床单,準备换上。
侄女来到衣柜边,翻了翻挂在里面的衣服,发现都是一些黑白灰的单调衣服,就一条老土的绿色裙子,不由得撇了撇嘴。
就在侄女準备收回视线时,突然注意到旁边桌上的一个袋子,拿过来一看,里面是一条绿色的连衣裙,看着像是新买的。
“姑妈,这是晚晚姐的裙子啊?还挺好看的。”侄女拿着裙子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张女士看了一眼,认出来这是任晚晚前几天买的裙子,又看到侄女挺喜欢这条裙子,便自作主张:“晚晚前几天买回来的,她还没穿过,你要是不介意,就送你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