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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止一次地坚定相信着自己,即使流言蜚语再多,只要有一个人支持他,他就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还没等木惊蛰感慨完,他就看见远处辛阳和行色匆匆的身影。
在他印象中,辛阳和做什麽事情都是不紧不慢地成竹于胸,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除非是出了什麽事情,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木惊蛰紧皱着眉头想跑过去拉住辛阳和,他却已经坐上车离开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一旁的司机大哥估计还在和朋友分享今天遇到了Sunset,车停在一边没有开走。
木惊蛰立马上车让大哥跟上前面那辆车,大哥也很上道,一句废话也没说,油门一踩就沖了出去。
“Mild,后面有车跟着,是你们家的人吗?”
辛阳和闻言头也没擡地就否认了,他撑着额头顺势揉了揉太阳穴,声音也有些感冒的哑:“今天是多少号?”
“十一月十四号。”
辛阳和的头也有些混沌不清,他缓缓呼出一口略烫的气,看着昨晚上没有回应的对话框,心里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他怀疑自己是烧得太严重,把一切想要的都想得太理所当然。
“你看上去很虚弱。”
“我没事,疗养院那边怎麽说的?”
“是说赵女士现在病危,想要见到你。”
辛阳和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翻着和木惊蛰的聊天记录。
其实他和木惊蛰聊得不算多,大部分都是木惊蛰睡觉之前聊上几句,一来是时差,二来是辛阳和知道木惊蛰训练有多拼多辛苦,他并不想占据他的休息时间。
他不需要他为他牺牲任何东西。
哪怕只是他一厢情愿这样觉得。
辛阳和自认从来不算温柔,可是在木惊蛰写给他的信里,描述出来的那个温柔的人也不陌生,可是那只是对他一个人。
所以聊天记录哪怕全部都在脑海中记忆下来,他还是会时不时去翻看。
字里行间总能看出自己不同的情绪是如何被抚平。
这家私人疗养院保密工作大概做得挺好,没放陌生的无预约车辆进去,但是安保工作不怎麽样。
木惊蛰站在疗养院后院,看着毫无防备的墙壁,借着大哥的车,轻轻松松地翻了进去。
“Wow!Cool!”大哥隔着墙表示了自己的惊叹。
木惊蛰想着这要是被发到网上得被编成什麽样,一边想一边自己乐了几声。
疗养院很大,木惊蛰一开始漫无目的地乱晃了一会,最后是跟着一堆医生找到的地儿。
还是几年前相似的场景,木惊蛰插着口袋靠着墙壁听里面声嘶力竭的叫喊。
可是这次他没有哭,之前他找不到哭的理由,现在他明白了那种情绪是从何而来,那是无法表达的心疼,因而最后只能靠眼泪宣洩。
这次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赵钰很久才平静下来,她睁着有些突出的眼睛看着一旁的辛阳和,声音很轻:“我这次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以为我要死了。”
“嗯,我知道。”辛阳和拧着毛巾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汗水。
在赵钰擡起手的一瞬间下意识躲开了一段距离。
赵钰手停在半空中,颓然地放下去:“我知道你在埋怨我,每次你回国我都用这样的方式把你喊回来,可是,就真的不能......”
“不能。”
落在床外的手攥紧了床单:“你每次回国都是去干什麽的?”
“你不是都知道,还有什麽好问的。”
“恶心。”赵钰平静下去的情绪又有激动的趋势,“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和他在一起!”
辛阳和轻轻地笑了起来,他咳嗽了几声,发着烧的脑子有一瞬间的不理智,他不想再顺着赵钰去照顾她的情绪,心里的想法几乎是脱口而出:“就算我真的在一起了,你现在又能阻止什麽呢?”
赵钰一声怒骂,想要从床上挣扎起来,辛阳和闭了闭眼,从她的身上再也看不出半分站在舞台中央拉小提琴的优雅高贵,她是被病痛折磨成这样的。
辛阳和掐着自己的手心,让情绪收束,他走到赵钰旁边任她打骂。
直到再次安抚好赵钰的情绪,看着她睡着之后,辛阳和才走出房间。
走廊上空空蕩蕩,他感觉自己摇摇晃晃。
天地都在旋转。
木惊蛰循着记忆里和辛阳和视频的那些背景,準确地找到了辛阳和每次和他打电话坐着的地方。
那里有一张黑色的长椅,旁边是一棵高大的冷杉,这还是辛阳和告诉他的。
他坐到长椅上,靠着椅背,擡头看着灰色的天空,好半天呼出来一口白色的气体,眼睛干涩到他忍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