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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嘛。”魔使微微回眸,目光难得的落在邵玉书身上,“本以为长风剑派那些老不死的死的七七八八也就没什麽人了,没想到还有你这麽一个小剑修,修为虽不中用,见识倒算是广。”
“入我魔族如何?”他伸手一指邵玉书,若有所思道:“魔族大业,千秋万代。待我魔族成事,就予你……掌管沉水渊,再许你个美豔魔女,到时沉水渊中遍布乌玄,你就留在魔族喂养乌玄吧!”
“真是妙极!仙尊说是不是啊?”魔使狞笑着望向楚霜衣,斜长的眼尾如毒蛇伏卧,眸中贪欲尽显。
“你休想!辱我先辈,竟还妄想通婚之事。”
“魔族兇恶,不通人情!只有卑劣好色、心术不正之徒才会被你们迷惑!”
“像我们这样的正经修士绝不会被姿色所迷!”
邵玉书怒气翻涌,唰的一下拔剑直指魔使,句句愤恨!
没想到,魔使听完这话竟然将目光投向楚霜衣,难以自制地掩面大笑起来:“对对对!你骂的对!”
邵玉书被他笑愣了,义愤填膺的气势一下就落了下乘,嫌恶地看他发癫。
好半天,魔使才顺过气来,边笑边道:“邵小公子这番话简直是世间真理,真该刻个匾、立个碑,就立在宗门、不、浮光山的山门前!令世人瞻仰!”
“瞻仰——”魔使笑意陡然一收,目光阴毒地盯死楚霜衣,讥讽道:“瞻仰瞻仰你们光风霁月的清霄仙尊与自己门下魔徒暗度陈仓、颠鸾倒凤的正派风姿,也好让你们这些宗门傻子也涨涨见识。”
“你胡说!”邵玉书顿时怒气沖沖,淩厉剑锋顷刻间便逼向魔使,却被轻巧化解。
他提剑还要再砍,被楚霜衣伸手拦下,他回手收纯钧于身后,低头摸摸孩子睡熟了的脸,风轻云淡道:“照魔使这麽磨蹭下去,魔族大业,恐怕还真的得千秋万代方能成事。”
魔使脸色一变,五指成爪,道:“楚霜衣,这两日来,想必你也明白了这幻境的规律,不知裴夙用了什麽手段,幻化出一个个的分身引你历经他的过往,本使可没兴趣陪你们在这里玩花样,交出乌玄,本使这就送你去见那个废物。”
话音落地,狂风中,密密麻麻的细长黑影从地面冒出来,成千上万,将楚霜衣一行人紧紧围在正中。
“裴师兄死了?”邵玉书当即叫道,脸色有些古怪,还是反驳道:“既然裴师兄能够操控幻境,又怎麽会轻易——”
“谁说他死了?”魔使指尖微动,方才的一缕黑雾重新跃动于指间,他掌心一翻,黑雾瞬间消散!
剎那间,风势骤增,狂风呼啸间,一个庞大的黑影遮住了月华,千万邪祟一拥而上。
“它来了,它不会离开我。”正在此时,邵玉书身后一直沉默的小裴夙终于开口。
邵玉书提剑左劈右砍,擡眼望向天空那遮天蔽日的硕大黑影,几乎笼罩了半座浮光山,忍不住叫道:“那到底是什麽?”
“乌玄。”楚霜衣擡头看了一眼,朗声道。
“天吶!”邵玉书震惊地眼睛都瞪大了,叫道:“这是吸收了多少灵气,长这麽大!”
楚霜衣一剑贯穿邪祟,趁机甩开魔使,一个飞身掠起小裴夙置于屋脊之上,刚要转身却被孩子抱住了腿。
楚霜衣回身一看,孩子乌黑的眼睛里满是不安,于是将纯钧就地一插,一道银色结界平稳展开,将小裴夙护在正中。
他俯身捏捏孩子的小脸,笑道:“乖乖在这待着!师尊等会儿来领你。”
话落,凭空幻出一柄冰霜长剑,如一道流光直奔红衣魔使而去。
与此同时,月色彻底被巨兽遮住,不知因何陷入狂躁的巨兽长啸一声,巨大的翅膀猛地震动,狂风骤起,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地面,除小裴夙所在的屋舍,大大小小无一完好。
碎石、梁柱漫天砸落,就连殿前铺的石板都被掀起,砸伤了大半邪祟。
而那些无力躲避的邪祟,转瞬间就化成了黑雾,被巨兽吸入体内,变作了养分。
这成年乌玄竟然能够凭空吸食灵力!
渐渐地,邵玉书体力的灵力运转初现滞涩之象,剑招难以为继。
魔使招招淩厉,片刻间,楚霜衣手上的霜剑已经震碎了一柄。
突然间,楚霜衣脑中灵光一闪,引魔使至邵玉书身旁,闪身之际,大喝道:“往故柳峰去。”
故柳峰前后设有结界数重,依这大千卷轴的灵力,想必结界定然照实设置,能够抵挡一阵!
邵玉书一脚踢开邪祟,拔剑横斩魔使身前,粗喘着问道:“那他呢?”
暗夜之中,天际银光一闪,映衬夜色如白昼,楚霜衣身后剑光交错,残袖下手臂血色纵横,他剑锋横扫邪祟,将怀中婴孩抛给邵玉书,冷冷道:“不足为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