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飘蕩的袍角带起一阵微风,他的声音冷清的像一潭死水,“这些年,为师确实做过一些事,试图去弥补那些错误,弥补你……”
“可于你而言,实在只是杯水车薪。”
裴夙的目光追随着他,落在纱帘后那一道单薄身影上,闻言,他双拳紧握,幽幽地闭上了眼睛。
“为师年少入道,此前一心修习剑道,数十年如一日。在这里,除剑之外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你是为师唯一一个纳入门下的弟子。照顾年幼的你,为师也是第一次,令你吃了不少苦,为师有心教养你,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尽善尽美。”
“你怪为师冷漠也好,怪为师失职也罢,事到如今,无论你做出什麽选择,为师都愿意同你一起承担。”
肺腑经络又在隐隐作痛,隔着一道纱帘,楚霜衣好似也避开了正道伦理的炙烤,生涩地把一颗心掰碎了讲给裴夙听。
“为师说这些,不是为了逃避推脱,只是想告诉你,为师……为师……从来不曾抛弃过你。今后,也不会。”
听到这儿,魔纹已经蔓延到颈侧,裴夙猛地睁开眼,脸色仍然阴沉,眸子里却多了一抹亮色,神采奕奕。
“那日,你逼为师喝下合卺酒,荒唐一场,或许是怨恨使然,也或许是少年时的执念作祟——”
楚霜衣端坐在榻边,指尖紧扣,浑身紧绷的像座神像,没得到一丝回应,他咬咬牙,接着道:“毕竟当时情绪过激,为师……为师……可以当做这一切都不作数,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总算问出了口,外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房里好似下过一场雪,气氛幽冷令人窒息。
这应当就是回答了。
莫名的,楚霜衣像掉进了一口冰窟,裹挟着无尽失落,不停下坠。
他咽下悲戚,故作轻松道:“既然你也有此意,那就当——唔!”
楚霜衣沉浸在悲伤中,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道凉风闪过,猛地被人掐住了脸颊,嘴唇也被咬住了纠缠。
裴夙好像是真的气疯了,手劲儿大的可怕,压着楚霜衣一味狂乱征讨,直到他喘不上气,末了才发狠地咬上一口。
“嘶——”
舌尖血腥气在嘴里蔓延,楚霜衣喘的厉害,脑子仿佛被上涌的血气搅匀了,正晕的时候,就听裴夙搂着他说了一句什麽。
他整个人都是晕的,没听见裴夙的话,下意识仰起头,晕乎乎地问:“什麽?”
房里一片黑,但魔族体质天生比修士优越,借着两分月色,裴夙看的比青天白日还清楚。
楚霜衣微微仰头,偏白的脸色被血气蒸腾的发红,额角散着几缕被魔息震落的碎发,散发着鲜活的人气儿。
“师尊是不是忘了?”魔纹霎时间爬满了半张脸,魔血也跟着兴奋起来,心里瞬间被暴虐的欲望充满,裴夙也喘的急促,他硬是克制住那股子暴虐沖动,手猛地向下一探,调笑道:“与弟子早已有了夫妻之实……”
“唔!快放手!”楚霜衣哪里受得住这个,一下软倒在裴夙怀里,脸色涨的通红,怒骂都是没了力气,“你这个逆徒!”
挨着骂,裴夙心里却舒服了不少,笑着在他额头啄吻了一下,顺势揽着楚霜衣滚到榻上。
楚霜衣几乎瞬间就挣开他的束缚,一个暴起,压制在他身上。
裴夙也不反抗,仰面大马金刀地躺在寒玉榻上,目光贪婪地描绘楚霜衣的眉眼。
楚霜衣一手按在他带着凉气的胸膛上,心里头又舍不得了,高举的冰剑根本落不下去,语气不自觉地放软,“这寒玉榻有助于你养伤,这些日子,你就在此处修养。”
说完,就要起身后撤,他才刚要起身,手腕忽然一沉,被人拉住了砸在榻上,紧接着一个火热的气息就贴上来,埋进他怀里不动了。
丝丝缕缕的暖意彙集到心口,烧的楚霜衣脸上微微发热。
他浑身一僵,轻轻地推了推裴夙,“咳咳……既要修养,还是清净为上,为师在此,你难免分神。”
裴夙神情轻松,沉浸在盈满柳香的温暖怀抱里,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紧紧抓着不松手,楚霜衣没办法,只能狠心强行抽身,谁料才刚刚起身,就听榻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吸气声。
“嘶——”
楚霜衣好像一下被抽光了力气,僵在原地,再也不舍得抽离一点。
半晌,他一咬牙,还是侧身躺了回去,长长的乌发一直垂到裴夙唇边。
黑暗中,裴夙瞄了一眼楚霜衣僵挺的身姿,收拢了手脚,扯过一床软被,紧紧贴了上去。
楚霜衣察觉到他的动作,脸上直发烫,警告道:“行了,不要太过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