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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
怪不得连孩子都有了……
等他回过神,那边两人还在小声讨论着。
“那这次,柳剑对裴夙发难,也是为了能得仙尊青眼?”
“啧啧啧,不止如此。”那人故弄玄虚道:“仙门大宗最注重天赋根基,裴夙却是未经绝尘试,就得以拜师的。柳剑和裴夙不同,他输了就输了;但这次裴夙要是输给了一个没正经修炼过的外宗弟子,从此就沦为整个浮光派的笑柄了,怕是也不再受仙尊待见了……”
“谁会重用一个一带出去叫人笑掉大牙的徒弟?”
“那这柳剑也太狠毒了!”
旁边忽有一人插嘴进来,说出了楚霜衣的心声。
再说就算裴夙输了,他也得捧着哄着,不然万一黑化了怎麽办!
这群人,嘴真碎!
楚霜衣听閑话的功夫,柳剑的挑衅已经相当难听,一柄短剑直指裴夙,质问道:“裴师兄不肯指点一二,可是忙着换尿布,忘了剑法如何使了?”
台下哄堂大笑,柳剑见状好似有了依仗,愈发拔高了嗓门,一双滴溜溜的鼠眼直放精光。
裴夙怀中的小崽似是被嘈杂的人声惊到了,稚嫩的指节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衣襟,他擡起手来正要安抚,却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了衣袖!
翟淩紧抓着裴夙,轻声道:“师弟,莫理他!派内有训诫,内宗弟子不得与外宗弟子争斗,轻者上洗心台受鞭刑,重者逐出师门。”
裴夙点点头,一副漠然的表情,好似压根没听清柳剑在鬼叫什麽。
翟淩对于这个寡言少语的师弟还是十分信任的,裴师弟是诸位师弟里最稳重的一个,决计不会做出因小失大的傻事。
然而就在翟淩的眼皮底下,裴夙空着的左手闪电般地动了一下,依稀是甩出了一道什麽东西。
翟师兄自以为安抚了裴夙,又转过头喝斥柳剑:“住嘴!绝尘试已了,柳剑,你若再寻衅滋事,可要掂量好自己外宗弟子的身份。”
这话明里暗里就是十足的威胁了!
谁料柳剑听了反而不惧,恶毒一笑,阴惴惴道:“翟师兄,你这话可是严重了,外宗弟子难得入内宗一次,我不过是想向裴师兄讨教两招,怎麽就是滋事了?难不成翟师兄也看不起我们外宗弟子?”
“就许裴师兄蛊惑霸占仙尊,令仙尊舍身相救,十年一度的绝尘试就这样错过!到我们外宗弟子,就连讨教功法也要算作寻衅滋事麽?”
在场的弟子几乎都是从绝尘试选拔而来,就连翟淩也是当年的绝尘试第一,只有裴夙是那千万中的唯一个例。
此言一出,人群中一片哗然。台下无数张看不清的嘴一张一合,如同千万条长舌鬼一齐窃窃私语,嗡鸣不止。
令人窒息的閑言碎语铺天盖地的涌过来,裴夙漆黑的瞳孔映着衆人,如幽幽深潭,冒着寒气。
这样的场面,这些人的嘴脸,他再熟悉不过了。
当年,一声声“灾星”,砸进了他不知道多少个深夜里的梦魇……
怀中爆发出一声啼哭,裴夙似乎也跟着没了耐性,一团流光聚于左手掌心,正动作间。
忽听得一道熟悉的清冽嗓音响遍整个擂台。
“谁说本尊受人蛊惑!”
第5章
一道森寒的剑光破空而起,压倒性的兇悍剑意翻江倒海般倾倒下来,在场诸人的鞘中长剑无不震颤应和,蜂鸣声响作一片。
一时间,衆人都下意识地屏息静立。
裴夙擡眼望过去,阴郁的神色登时僵住了,整个身子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擂台正中,那人身如修竹,眼前一条月白鲛纱,缎发垂在胸前,皎皎风姿令人望而生畏。
是清霄仙尊!
人群中不知谁低叫了一句。
裴夙率先回过神来,一个纵身沖下来,快步来到楚霜衣面前。
淡淡的柳叶清香近在咫尺,他的目光落在那覆眼的鲛绡上,开口时声音竟然无由来地哑了:“弟子裴夙,恭迎师……尊出关。”
低沉的男声从头顶飘落,青年高大的身形俨然已经超过了自己,怀里的小崽看轮廓也颇为圆润。
这就是他的徒子徒孙。
楚霜衣高冷地点点头,拿出教导主任抓早恋学生的威严气势,严肃道:“等会儿带着孩子到我房间来一趟。”
翟淩也飞快地来到他身边,恭敬见礼。
楚霜衣微微颔首,转身,对不远处的柳剑冷冷地问道:“本尊方才听闻,你想请教故柳峰的剑法?”
只见柳剑猛地跪到他脚边,“砰砰砰”连叩了五六个响头,惊恐道:“外宗弟子柳剑,敬仰仙尊多年,只因求道心急,这才大胆求裴师兄指点剑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