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总会陪着他。
无论什麽时候,也无论……什麽地方。
或许她应该感到高兴的,宫野志保想。
工藤早就托她联系好了一位擅于骨折康複的专家,可却一直犹犹豫豫的不肯开口,深怕刺痛这人心底的疮疤。
如今他愿意主动提起,工藤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可是黑羽快斗此刻的状态,似乎,又并不全然是他们所期待的那样。
“黑羽……”她的语气有些迟疑,“你……”
叮铃铃……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问话。
她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陌生的来电号码,眉头轻轻皱起。本想直接挂断,却发现这个号码下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了,只是她之前一直关机,所以没有接到。
怀着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她按下了接听。
“您好。”
“您好,宫野小姐。”对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这里是搜查二课的中森银三。”
“中森警部?”她有些惊讶地轻唤出声,下意识看向床边的黑羽快斗,对面的人也正惊诧地望着她。
“抱歉打扰,只是想要确认工藤先生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否有需要警局帮忙的地方。以及……”他顿了片刻,似乎颇有些踌躇,“三位是否有人……方便来警局做个笔录。”
黑羽快斗翻出包里的手机,除了服部平次轰炸般的短信和电话,再也没有其他消息。
叔叔竟然宁可到处找人去要宫野的电话,也不肯直接联系他吗?
他大概是有些难受的,黑羽快斗想,他应该是要难受的。
但或许人心所能承载的情绪实在有限,即便此刻将细密的银针扎进心里,他大概也只能觉得麻木。
“我最近可能无法离开,工藤的状况还不稳定,至于黑羽……”她试探性地看向黑羽快斗,只见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他应该可以,我和他确认一下时间,再回複给警部吧。”
“好的,多谢宫野小姐。”
“没事,应该的。”
她挂断电话,起身走向床边,“你打算什麽时候去?”
“过两天吧。”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床头,“等他状况好一点。”
她点了点头,看向还剩一半的输液瓶,“晚上得有人守着换输液瓶才行。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到半夜我叫你。”
“不必。”他轻轻摇头,“你去休息就好,我守着他。”
宫野志保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这个人不熬到精疲力竭,是绝无可能去休息的,只怕安眠药都持续不了多久。
她把需要更换的药袋一一列好,又嘱托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对了。”黑羽快斗突然叫住了她,“我去看医生的事,还请先不要告诉他。”
“好。”
地下室里没有月亮,只有一个冰冷的表盘在诉说着时间的流逝。
空蕩的事务所里飘浮着满室的气球,在月光下闪出微弱的光亮,将里间的玫瑰衬得绮丽非常;冰箱里摆着一屉新买的鸡蛋,新鲜的牛奶盒边躺着几颗青色的柠檬;孔明灯安静地叠放在箱子里,连同灯上写满的祝愿,废弃在车库的一角。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盒子,指尖轻推,黑色的天鹅绒上躺着一条银色的手链,吊坠是一对小小的翅膀,羽翼上的宝石闪着剔透的蓝光。
他小心地将手链系在枯瘦的腕间,俯身在苍白的唇上落下轻柔的一吻,鹹湿的泪水在唇瓣润出淡红的印记。
“生日快乐。”
清醒
工藤新一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亮白的灯光晃得视线愈加模糊,耳边环绕着电流熟悉的嗡嗡声。
他尝试着擡了擡手,却被什麽东西束缚住似的,一根细细的管子正连接着他的手背,昼夜不息地输送着冰冷的液体。
这是……哪里?
他疲惫地阖上眼睛,无数杂乱的记忆在脑海里四处流窜,撞得他脑仁生疼。
他又晕倒了吗?这次又是因为什麽?
梦魇吗?
他一点点拾捡着零落的碎片,填补进记忆的空白。突然,一张心魂俱裂的脸惊雷般劈进他的世界。
快斗!
他猛地睁开眼,慌乱地环视四周,地下室里空蕩蕩的,没有一个人影。
快斗呢?
他撑着手想要坐起来,又体力不支地重重倒回了床上,直撞得头晕目眩。
“醒了?”
地下室的大门突然打开,宫野志保端着一杯温水走到床边,把再次试图起身的病人按回了床上,“别乱动。”
随后又是一记眼刀甩向满脸迫切地半张开嘴的人,“也别说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