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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黑羽快斗满头都是大写的问号。他活了这麽多年居然不知道自己家还有亲戚?
自己可真是有个……变幻多端神秘莫测的家庭。
“你可能听说过,他很有名,而且对你现在的事业,可能会有不错的建议。”
黑羽快斗心里的疑惑更深,“谁啊?”
“工藤优作。”
他不太记得自己做出了怎样的反应,也不太记得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他听到筷子敲上桌面清脆的声响,听到座椅摩擦过地面垂直倒下的撞击。他看到父母惊惶失措的面容,看到夜晚的车流逆着时光飞驰而过。
他的心髒鼓动着耳膜震出轰隆的声响,和飞机发动的声音共振着融为一体。
黑羽千影担忧地握住他的手。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也不知道为什麽工藤优作这个名字令儿子如此失控。她只能静静陪着他,陪在他身边,陪他来到机场,坐上前往美国的飞机。
“他们家,应该没有……过世的人。”黑羽盗一突然开口,若有所思地看向失控的儿子。
黑羽千影感到自己握住的手倏地一僵,飞机飞离了地面。
黑羽快斗从未发现,十几个小时的等待可以如此煎熬。从前晃眼的一瞬,而今分分秒秒都化作燃烧的干柴,催着烈焰熊熊狂舞,吞噬着所有的神智。
直到站在工藤夫妇面前,都没有完全清醒。
他看着父母们寒暄拥抱,他跟着工藤夫妇走进空旷的别墅,他机械地回複着他们的关怀与呵护,他看到有希子阿姨见到他时惊诧欣喜的神情。
“真是和新酱好像呢!”
他听到她这样说,汹涌的思绪滚滚而上,再也无法平息。
“请问,”他听到自己开口,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工藤新一……还好吗?”
感谢上天让这两对父母都拥有惊人的智慧和宽大的胸怀,面对已经明显失常的黑羽快斗,并没有对此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计划。甚至彼此的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醒悟和了然。
“其实,你不用易容的。”宫野志保将笔轻轻按在太阳穴上,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被打包扔到她实验室里的……美女护士——山本依织。
“FBI已经基本撤走,现在的工作人员都是我和有希子姐姐挑的。你用原本的样子,也没有问题。”
“我知道。”有希子阿……姐姐,已经跟他说过了,但他还是要来了她的易容工具。
或许是近乡情怯,又或许,是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自信。
他在五年前作弊般窥伺了名侦探隐秘的心意。可,那是对黑羽快斗,还是对……怪盗基德呢?
又何况,是现在的黑羽快斗呢?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变了多少,无论他多不愿意查究这一点,身边的人也会不间断地提醒他,用试探的话语,用那种担忧又疑惑的神情。
而且,他的视线落向垂在身侧的右手,连魔术都失去的自己,要怎样去吸引那个严苛又挑剔的观衆呢?
“随你。”宫野志保浅浅翻了一个白眼,并不打算掺和进这两个人拉扯试探的双向暗恋里。
工藤那个木头笨就算了,一向以浪漫着称的怪盗先生面对爱情居然也这麽战战兢兢。
她从抽屉里抽出一本厚厚的文件塞到他怀里,语速飞快地说道:“这是他这些年的就诊记录。外伤都愈合了,没有大碍,但是阴冷天可能还是会疼。内髒器官,不是很健康,饮食必须规律,戒吃辛辣,不能饮酒,不能剧烈运动。”
“这些都还好,”她顿了顿,手里的笔无意识地打着圈,“最麻烦的,还是他现在的免疫力很差,而且凝血功能出现了障碍。”
“也就是说,一场感冒,一个伤口,都有可能对他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害。”
她看着眼前这个一页一页认真翻阅着庞大文件的……少女,每翻过一页,她眉头的结就更深一分。
“他……还能接受吗?”
黑羽快斗看着这些,堪称触目惊心的诊断书、治疗方案和手术记录,眼底有些模糊。
这样的身体状况,他几乎无法再做从前喜爱的任何事情了。踢球不可以,侦探不可以,连自由行动,大概也会受到相当的限制。
对名侦探而言,一定非常痛苦吧。
“他意志力很顽强,好几次……我都快绝望的时候,他都挺过来了。现在除了偶尔会做噩梦以外,精神上倒是没什麽明显的创伤。”
黑羽快斗嘴边浮起一抹骄傲又苦涩的轻笑。果然是名侦探啊,什麽时候,都不会选择放弃。
“那我要做什麽呢?”
“你只要照顾他的日常起居,让他按时吃药就可以,其他的我会负责,”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将挂在座椅靠背上的白大褂套在身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