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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斐只能强打起精神,回应问话。
按照他往常的生物钟,这时候早就睡了,以致于每年守岁对他来讲都非常难熬,需要艰难地控制自己和睡意斗争。
他看着父母精神抖擞没有一丝困意的双眼,在心里生出浓浓的豔羡。
甚至谢父除了和谢母搭话,还会偶尔接起下属的电话,解决一些工作上的难题。
又一次电话铃声响起。
可能又是哪里的工作出了问题吧。
谢斐没有当回事。
但是电话铃声一直在响,谢父也迟迟未伸手挂断。
谢斐不禁有些疑惑往谢父方向看去,然后就对上了谢父谢母探究的眼神。
好像不太对劲。
谢斐后知后觉。
或许……可能……大概……
谢斐犹不可置信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
跳动的电话符号好像在嘲讽他。
看到来电者姓名的一瞬间,谢斐立马起身,刚想走就又一次对上父母的视线。
“我去接个电话。”谢斐故作自然地说道。
“谁呀~还专门避开我们。”谢母语气好奇,眼睛偷偷瞄向看向谢斐挡住的手机屏幕。
谢斐挡得更严实了,也没有多说,快速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
幸好电话还没挂,谢斐略带期待地点击了接通。
“除夕快乐。”沈星河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显得格外温柔。
谢斐收到祝福,心情变得更好了,“你也除夕快乐呀。”
然后就听见电话那头沈星河毫不掩饰的笑声。
“在干什麽?”沈星河问。
“看春晚,”谢斐坐在房间的床上,手上不住地抠着布料,“好无聊。”
虽然嘴上说着一个月之后就能见面了,但是每次沈星河来电话,谢斐都很期待。
不知道沈星河在那边怎麽样。
是不是连过年都没办法回家?
他在家里能和父母团聚,沈星河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冬令营,可能连一起吃饭的人都没有。
要是他能去看看沈星河就好了。
想到现在还在客厅的谢父谢母,谢斐又洩了气。
唉,想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同意。
“新年有什麽愿望吗?”沈星河含笑的问话拉回了谢斐的思绪。
愿望啊?
谢斐向窗外看去。
飘雪轻轻拂过窗户,明月悬挂在高空,漆黑的夜色里仿佛心意都肆无忌惮。
“……有点想见你。”
莫名地谢斐嘴边溜出这样一句话。
但这不现实,谢斐知道。
他连忙补救,“我就是说说……”
“真的想见我?”
沈星河的声音充满着笑意,像在酝酿着什麽。
“不想见我?”听见谢斐补救的话,沈星河又反问道。
谢斐着急了,“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那边封闭管理,我现在也没法过去,我……”
“下楼。”沈星河坚定的话打断了谢斐的解释。
什麽?
巨大的惊喜砸在谢斐头上,他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所想。
“你是说,你现在在哪?”谢斐语无伦次。
“就是你想的那样。”
谢斐完全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沈星河会来。
结束了通话后。
谢斐兴沖沖地準备拉开房间门,去楼下找沈星河,余光突然瞥见了自己为了方便视频买回来的假发。
兴奋的大脑瞬间冷静下来了。
当时谎称的地址是自己家……旁边两栋楼。
他只能庆幸,还好当时给出的地址离家不远。
谢斐将化妆用品、假发以及一些零零碎碎女装需要的东西装在包中。
刚一推开门,就看见谢父、谢母坐的位置变了,离他房间近了很多。
他们表面上在閑聊,只不过谢斐一出房间就迅速投以关心的目光。
“我去见一个朋友。”谢斐看似镇定。
“哦哦~朋友。”谢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外面下雪了,记得带伞。”
谢斐被谢母笑得脸热,拿上伞逃似地跑了出去。
他来到没什麽人的地下车库。
好在冬天羽绒袄男装和女装都差不多,只需要化个妆,带上假发就好了。
谢斐躲着人花五分钟打理好自己,就往当时他谎称的地点走去。
远远就看见沈星河潇洒的背影,还没撑伞。
细密的雪落在沈星河的发丝、肩头,他也没管,只是擡着头看着可能是谢绯家的方向。
谢斐几乎要被满心的感动与愧疚压倒了。
他加快步伐,假装从侧门的方向出来,将手中的伞举过沈星河的头顶。
沈星河自然不可能一无所觉,他转过身笑着望向谢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