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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能正对着电视机,用一个舒适的主人翁的姿态去享受一部电影,或者说半部。
但其实也没想象中舒服,人总是会对没体验过的事物进行美化。
更何况旅馆的被子和床板有点硬,不像想象中云朵一样软,带着点没干的潮气,老式的空调发动机声音有点吵,影响了电视机的声音。
还有两只蚊子的声音。
她下了床,在抽屉里翻出一板蚊香来,掰开,点上。
又接了杯水放在桌边,方便接下来不用再跑一趟。
就这样,用被子包裹着,看着电视机,慢慢的,不知何时,她又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阳光已经透过没拉窗帘的的窗户,将被子和露在外面的手臂晒暖了。
空调的风力不够,屋里已经有点热了,蚊香烧到一半自己断了,一半香灰绕在地面,一半插在三角铁架上。
空气中好像还残留着白色的香灰痕,也可能是扬起的灰尘在光下显了形,随意地飘在房间里。
窗外是车流声,隔壁的笑声也隔着墙传过来,传进耳朵里,那层纱消失了。
终于,宿灼回到人间。
作业是没拿的,钥匙也没拿,她也懒得回去,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在一楼角落的小房间里看了一天电视。
节目都没什麽意思,最后,她换到新闻台,在主持人清晰舒缓的背景音中,试图将毛巾折成一只小兔子。
她之前看传单里有人折过,早就很感兴趣,只是现在难得有时间。
黑色的毛巾折不出小白兔,只折出一坨说不出来是什麽的东西,掷骰子灵巧的手指面对一张软趴趴的毛巾也犯了难。
她翻来覆去,将一只耳朵的形状捏出来,用头绳别住,又去捏另一只耳朵,头绳长度不够了。
等到最后,她捏出只单耳朵兔子,立在被子上,丑兮兮的,可怜兮兮的。
用食指将兔子弹到在被子上,她也跟着仰倒在被子上,盯着头顶的灯,用兔子遮住光源。
周一早上退房时,她把这只兔子一起带走了,付了十块钱,性价比极低。
没拿钥匙,也来不及回去了,幸好出来时就穿的校服,宿灼索性直接去学校,卷子去老师办公室里再拿一份,一上午也就做完了。
不用做早饭也没有宿母的唠叨,比平时出门早不少,她慢悠悠走到校门口,出去集训的大巴正在校门口,等着学生排队上车。
宿灼看了眼车,能装五十多个学生,应该挺好玩。
她蛮羡慕能出去参加集训的学生,这是高中生活不可多得的一部分,不过,去不了也没啥,在学校里呆着也挺好。
这样想着,她上了楼,越往上越吵,大概都在收拾东西準备出发,要下周见了。
她加快脚步,想着和朋友道个别。
一上楼,就看见谢宛亭在门口打转,像是在找什麽。
“怎麽了?”她开口询问。
!
背对着她的谢宛亭擡头转身,瞪大了眼睛,并松了一口气:“要去集合了,你怎麽才来?”
?
宿灼疑惑歪头。
“电话不接,我发短信给你了啊?”谢宛亭甩出一张薄薄的白纸,整洁的纸面打印着知情同意书的内容,最下面的监护人上,赫然签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蔔渡。
第 49 章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宿灼跑在校园里的树荫下,和迎面而来的暖风撞了个满怀。
高高扎起的马尾飘着,像空中挥舞的一面旗帜。
谢宛亭将申请表递到面前时,还有些疑惑:“你的行李呢?”
所有的洗漱用品都在宿舍里,包括换洗衣物和书包,她来不及询问缘由,擡脚就向宿舍楼跑去。
吃饱睡足了,她的大脑无比清醒,身体也格外轻盈,跑起来四肢舒展,像矫健的猎豹,又像轻盈的羚羊。
整个人身上终于洋溢着符合年龄的青春感。
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楼下的宿管阿姨已经準备锁门了,她沖进去,一边和阿姨道歉,一边飞快上楼,打开301的门。
集训要待七天七夜,封闭式管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都要备齐,免得麻烦。
迅速从床下抽住一个许久不用的大书包,将衣服按从大到小的顺序摆齐,最上面放上牙杯牙刷和一小袋洗衣粉。
还有手机充电器。
拉上拉链,沖出楼时,她还不忘和宿管阿姨道声谢。
教室里的笔本已经拜托谢宛亭和叶如生了,她要做的就是从宿舍沖到校门口,大巴等在那里。
时间很紧张,背后的包也沉坠坠的,可她的心情是雀跃的,莫名的,像跳跳糖一样爆开酸与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