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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甫一起身,霎时间身子一软往旁边歪倒。公卿自幼习六艺,原主甚至在人狩中游刃有余,饱受「家长」的认同,现在怎会娇贵得像个弱不禁风的药罐子。冷泉心觉奇怪,摸索着扶住桌腿,闭着眼等待不适过去,脑海中一刻不停地思索,在他昏睡期间是否出了什麽意外,才会虚疲至此。

“结界……”

冷泉的思路在这个词彙上延展,刚宕机恢複的大脑正缓慢地建立起各种联系。应该是在花开院的结界之内,或者说是在自己的结界之内,损耗太多力量。

无论是何种结界,都需要「规则」才能正常地运行。规则呢……唔,他设立了一些,还冠上公平公正的美名,实则秤砣有心向自己偏移,为的是防止积攒多年的力量失了约束。他并不觉得这麽做有何不妥,天罚曾令他百骸俱销,前一次游戏举办的不算完美,那就下一次游戏修正,一点点修正不足,直至最终绽放出完美的花朵……补过拾遗在多数人眼中也是值得称赞的举措吧?

结果被结界中过低的灵力上限推翻先前好不容易建立好的自信。

所以那个梦与现实是相连吗?冷泉嘟嚷着实在是太大意了,力量无法调用出来寻人,接下来只能用最平常的方法去寻。他正要走,瞥了一眼室内的摆设,惊得差点没站住脚跟。他在摇曳的烛光下确认好身体无恙,才放心地在有限的空间内巡查一圈。画册中描绘的神社与他现在所处室内相差无几,能让他安然无恙地在这待着而没惹出什麽大动静,说不定这神社只是个糊弄人的幌子。

供桌上有一柄生鏽的神乐铃,手柄上的五色绪旧得脱色,底下还压着几张不知作用的符。与神明相关的物品多少会伤他几分,这破旧的神乐铃不知是否有神力残余。不过他向来对居高处俯瞰世间的神明无太大感触,所以他越过他神乐铃,直接扯出张符,甩开铁鏽瞧了瞧。

封存在符纸里的灵力在轻轻流动,拿起来仔细观察,像平静的湖面扬起阵阵涟漪。纸上写有瘦劲清峻的朱砂字迹,细看似乎还有些熟悉。稻叶的香味若有若无地钻入鼻腔,他这下明白了熟悉感从何而来,伸手去摸了摸放在衣袖里的符,却什麽都没摸到。

心下蓦地拘紧,像坠入了巨大的深渊。

……去哪儿了呢?

他正琢磨着,又翻出一堆一样的符纸,每个符背面都用朱砂题上了平安喜乐,无声告诉他丢失的那张符或许与这些相差无几,顿时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萦绕心头。

“这麽多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大家都有这些庇护之物……”

冷泉把散落的符纸堆在一起,摞成一小叠,目光在平安喜乐上碾了几个来回,似乎这样就能把心中渐渐滋生的失落浇灭几分。什麽平安喜乐,他一个在无数次尔虞我诈的掠夺中被当做灾厄封印的妖怪需要什麽平安喜乐?他真是厌透了这种空洞的祝福,偏偏祝福的源头就在他一直留意的人类身上。花开院分明早就认出了他,这祝福就像驱逐妖孽的符纸一样让他周身不适,还用这种东西来寻他开心,说是什麽获胜的奖励!

可花开院自始至终什麽也不说,独留他一个人紧张揣测。他剔剔不安地伸手盖住这看似讽刺的符咒,骤然腾起的情绪如附骨之疽般侵袭他的準则。流动的血液无法更新溃后脱出的败骨,一如年少时在被封印的岁月中难以离开枯井一分一毫。可当神罚降下,他又恨自己为什麽无法就此死去。他常常笑着说世间太苦,要始终保持愉悦,要及时行乐,要一直保持冷静理性,要……

勿以声色见我。

手中流动的波褶随即被搅碎,蕴藏在符纸里的灵力从撕裂处外洩,淡淡的稻谷香气渐渐散开。他惋惜似的又把符纸拼在一起,放远目光看着屋外白雨跳珠,滴沥不尽。可雷雨喧嚣直至天彻明,花开院也没有应诺前来。

拼得齐整的符纸被轻手拨散,神乐铃坠地发出嘶哑的悲鸣,桌上剩余的符纸也跟着遭了殃。烛焰旺了片刻,而后只剩些黑色的灰。正準备离开,突觉领口一松,衣领就此散开,往身上一看,明白过来,是狩衣上的悬绪已断。

他把悬绪揪下来,红绳颜色鲜红,看来新换不久,只是断得毫无缘由,莫非刚才碰到了火?但绳上并无烧焦的痕迹,断掉的部分就算扎个结也塞不回领口窄小的狩衣里,不能再使用了。没有悬绪维系领口实在有失风雅,他不能就这样出门,免得被人笑登徒子过街。

冷泉四处搜寻片刻,看到被丢到地上的红绳,捞起来后将狩衣脱下,坐在门槛上,借着日光将红绳艰难地一点点塞进领口里。折腾了好一会儿后穿回身上,系了个简单结后用力拉紧。他整理好衣物雨也停歇,跨过门槛往外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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