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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的逃亡之路,一路上,都是寂锦桥开的绿灯。
寂玖笙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了。
回头去看。
寂锦桥的死亡之路,那麽的清晰、明显。
他今天,穿的那麽干净,整洁,微笑着、十分安然的来赴自己的死期。
寂玖笙愣愣的坐在地上,身体发寒。
一阵阵的冷意,让他觉得到了极北之地,最寒冷的冰窟中。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麽一样,侧目去问寂锦桥。
“你冷不冷?”
寂锦桥保持着临死前的模样,安安静静。
寂玖笙撑着身子起身,拿了条毯子,盖在寂锦桥身上。
几秒钟之后
寂玖笙猛的一下掀开毯子,双眸血红,神情愤恨。
“你都死了,盖什麽毯子!”
寂锦桥死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寂锦桥了。
他再也感受不到冷暖,尝不到汤饭,看不到花草树木。
季节更替,四时变化,再也与他无关了。
下葬之后,他会躺在冷冰冰的地下,几年,或者几十年之后,肉身腐烂。
事情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啊?
他前几次,是存着想让寂锦桥死的心,但寂锦桥没死。
可这次,他明明没想这样的,可寂锦桥怎麽就死了呢?
寂玖笙瞪着沙发上躺着的寂锦桥。
“你也是个废物!还说你了解我,呵呵,我竟然把你当对手?你也配!”
寂玖笙的情绪,极不稳定。
整个大厅内,跟个冷窟一样,压抑到了极致。
——
大厅外
浓重的夜色下
傅临渊,薄夜寒,沈墨江三人都未曾离开。
几人面色凝重至极。
寂锦桥毫无征兆的突然死亡,砸的三人脑子,混沌一片,嗡鸣发懵。
虽然几人关系不好,嘴上常嚷嚷着,要对方的命。
但一个熟悉的,鲜活的生命,就这麽在顷刻间,毫无征兆的死了。
那种沖击力,让几人心中郁堵,都极其的不好受。
傅临渊神情癫狂:“寂锦桥竟然就这麽死了?他怎麽会死呢?因为寂玖笙的一句话,那个小疯子,就自我了断了?”
沈墨江紧拧着眉头,他看向傅临渊:“会不会是什麽假死药?”
在自己的印象中,寂锦桥此人,分明是很惜命的。
他最擅长的事,就是躲在暗处,搅弄风云。
怎麽可能这麽突兀,草率的就死了?
薄夜寒手中点燃的香烟,明灭不定的火点,照的脸上,阴鸷一片。
他虽没说话,但眼神却是看向傅临渊,等着一个结果的。
傅临渊摇了摇头:“不可能,匕首是真的,刺入心髒也是真的,流了那麽多血,更是真的,死了就是死了。”
薄夜寒的身子往后倒了一步。
下一秒,狠狠掐灭了烟头,声音冷冽如冰。
“死的好呀,死了就少一个竞争对手!”
嘴上这麽说着,但那神情,浮于表象的畅快之下,是扭曲的沉闷。
远处异动
车灯晃着几人的眼。
很快,一辆大车,几辆面包车,驶进了寂家公馆,停在了几人的面前。
为首的一个人下来,快步上前。
“你们家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另外,刚才在电话中,说的仓促,有些细节没沟通到位,碑文上的字,刻什麽呀?”
碑文?
三人的面色同时阴沉。
寂玖笙的话,回蕩在耳边,“扶棺立碑,刻上寂玖笙之夫”的字样。
这种身份上,极其正式的证明,让三人一时间,不肯吭声。
“各位?”男人弯腰,从手机里翻出几张图片:“我这儿有样板,您各位可以看看,到时候换个名字就行。”
嘎吱——
身后大门被推开。
寂玖笙走过来,面无表情的对男人道:“不用看什麽样板,碑文上了‘寂玖笙之夫——寂锦桥之墓’,就行了。”
男人:“哎”了一声,就要去打电话。
沈墨江眸底红血丝拉满,上前一步,盯着寂玖笙。
“玖哥,你再好好考虑一下,碑上刻文...不能太草率了。”
“草率?”
寂玖笙拧眉:“我答应他的,这怎麽能叫草率呢。”
傅临渊也上前,俯身,眼神凑近,血红的眸子看起来,随时要发疯一样。
“玖笙哥,你真的要刻这个?不行!我不允许!”
身体和灵魂不是一个人,已经折磨的他要疯掉了,如今还要刻什麽碑文,堂而皇之的承认寂锦桥的身份,他不允许!
寂玖笙只觉得耳边吵闹。
他嗤笑:“你不允许?你算个什麽东西,你不允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