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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他的手术台上,那个人就是庭树。
见过了无数死亡,只有这次景逐年手抖得拿不稳手术刀。
恍如一场悠久又玄幻的梦,梦里景逐年是个小偷,偷偷看着喜欢的人。景逐年想让兇手绳之以法,可庭树始终挡在兇手前面。
景逐年想告诉他,你快让开,不要相信他,他是坏人。但庭树不听,任由景逐年急得团团转,最后还是看着兇手杀害庭树。
直到他猛然睁开眼,脱离这个梦魇,却发现他回到了二十岁,一切都还没发生。
庭树没死!
这年他大三,是他喜欢庭树的第二年,也是庭树和常和煜在一起的第一年。
而常和煜就是那个兇手。
景逐年看着走在前方庭树的后脑勺,默默想着,这一次,我会保护好你的。
不会再那麽懦弱。
“咦,有冷饮!我要一杯。”庭树走进店里看见“今日推出”,二话不说就要喝,说完刷刷点了两三道自己喜欢的菜,“哝,你要吃什麽。”
景逐年接过菜单,扫了一眼,都是些辣的,点了个青菜和水煮豆腐。
菜一上庭树拿起公筷就开夹,“你喜欢吃清淡的?有什麽忌口吗,我晚点喊阿姨来,以后就负责我们俩吃饭了。”
天热的缘故,庭树喝一口冷饮吃几口饭菜又喝一口,嘴唇因辣而红润泛着湿.润。
感受到景逐年的视线落点,庭树嚼了嚼果肉,开玩笑说:“看什麽呢,想亲啊——”
“同时喝冷饮和吃热饭对胃不好。”景逐年表情没什麽变化,收回视线,语气平淡毫无任何波澜。
“……”有点尴尬。庭树长得乖性格也好,多少带点自来熟。刚给自己做了会思想建设,想着以后就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日子长得很。想通这点,说起话来也没昨日那麽生硬,多了几分自然和玩笑意。
结果踢到钢板了,景逐年没笑。
“噢……”
切,医学生了不起,吃个饭还要指指点点的。庭树的不爽心上来了,好似是较起劲。
也没见常和煜和自己吃饭管东管西。
“建议饭后半小时再喝。”景逐年补充说,“可以喊服务员先给你冰着,等下带回去。”
“……知道了。”
算了,人家也是好心,就是有点莫名的憋屈,庭树加快吃饭的速度。
两人的第一餐饭吃得还算愉快,庭树坐在副驾驶边喝冷饮边望向窗外,时不时能瞧见晃过去的玻璃倒影。
景逐年在认真地开车。
岚姨来的很快,晚饭是在家里吃的。这套房子三层楼,煮饭和家务阿姨都不会长留,每次做好就走。以往庭树一家四口,各占一层楼倒也热闹。
可如今只剩下两人,还是个只有几面之缘的景逐年。
除去早上短暂的友好,妥协的婚约条约。白天的喧闹褪去,夜晚的静谧浮现,独属于和陌生人相处的不适宜劲涌出。那是庭树作为主人对陌生外来者的潜意识不悦,这里是属于他的地方,现在却要被迫与景逐年分享。
同吃同住。
庭树心里没由得来一阵烦躁,想把景逐年从自己的地盘赶出去。他虽然不太爱说话,行事也安静,不吵不闹,但不代表他的存在感弱。
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配上那忍不住让人惊叹的脸,无论从哪方面存在感都很强。
就在庭树暗自憋气,将筷子用力戳了下饭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视线中。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枚戒指。
庭树打了个激灵,定眼一看,望见了景逐年无名指上的婚戒。
早上还没有的。
“本来是想昨天领证时给你的,但还没做出来。”仿佛是永远不变的冷调子,却因为说话内容,而显得多了几分意味。
谢天谢地,永远别做出来都行。庭树本就对结婚不满意,景逐年这意思还要自己戴上戒指,和全世界昭告是吗。
庭树忍下想直接丢掉戒指的沖动,擡起眼直直与景逐年对视,以往总眉眼弯弯含着笑的眼睛带着不悦和生气。
这是第一次见庭树沉脸,景逐年愣了下,随后听到他说:
“没必要吧,我是不会戴的。”
“忘记说了,我不想结婚的事情被别人发现,以后在外面我们还是陌生人。”
“还有,你的戒指,也摘了吧。”
第004章
空气沉默半响,景逐年摘下戒指,放进口袋,也将桌上那枚戒指收了起来。
庭树没再说话,吃完饭就起身走了。
第二天是周末,意味着庭树如果不出门的话,需要和景逐年待上24小时。不是庭树刻意针对,任谁突然结婚能马上接受。别说突然结婚,哪怕早上出门忽然下雨,人淋湿了都得郁闷一早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