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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麽?”裴长临轻笑了下,视线却擡起来看向前方,看到了还站在衙门外,已经整个人僵住的书生。
“你跟我过来。”贺枕书拉着他往回走,回到孟怀瑾面前,“就是这位孟先生,他在衙门做事,答应会帮我们亲自调查这个案子。”
方才还矜持有礼的少年,瞬间变了个人似的,不仅说话声音软下来,身子也和对方贴得极近。孟怀瑾瞥了一眼少年抓着对方衣袖的手,神情僵了僵,说话还是客客气气:“这位是……”
贺枕书话音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是我夫君。”
孟怀瑾:“……”
原本还气定神閑的孟师爷,连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险些都没维持得住,魂不守舍地寒暄几句,便说着自己还有事要办,转头回了衙门。裴长临则是牵着自家还一脸茫然的小夫郎,往镇外走去。
直到走出青山镇,裴长临才悻悻开口:“看来下次还是不能让你独自去办这些事。”
贺枕书眼下心情正好,没觉得自己独自办事有什麽问题:“为什麽?”
裴长临偏过头,小夫郎正仰头看着他,眼神澄澈干净,满眼无辜。
完全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裴长临捏了把对方柔软的脸颊肉,面无表情:“因为你是个小傻子。”
第49章
裴长临很多时候都不明白,自家小夫郎平日里机灵得很,怎麽到了这种事上就迟钝得要命。
方才那姓孟的眼珠子都快落到他身上了。
就算是未出阁的双儿,也没有那样盯着人家看的道理。
还读书人呢。
裴长临酸溜溜地想。
但贺枕书显然没有理解裴长临的言下之意,听完这话还有些不满:“我哪里傻了?”
“没有,一点都不傻。”裴长临顺势摸了摸贺枕书的头发,“你最聪明了。”
“……这话听起来不像在夸我。”
裴长临忍俊不禁。
他现在终于理解为什麽有些男人成婚后,不愿意自家妻子夫郎在外抛头露面。不过是占有欲作祟,他也不例外。
可他没办法那样做。
相处这麽久,他对自家夫郎的脾气最是了解,真要让他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他会憋坏的。
只能多费点心,自己盯紧点了。
裴长临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定,可事实却未能如他所愿。因为这次休沐日过后,望海庄的工程便忙碌起来。
房屋建造最忙碌的阶段其实不是中后期,反倒是工程刚开始那一两个月。
从设计图纸到实际落地,有无数个细节等着裴长临亲自确认、修改。连着好几天,裴长临每日一睁眼便有一堆事务等着他处理,哪里有时间与自家小夫郎亲近?
何况……
“……你又要去镇上?”早晨天还未亮,裴长临被身旁的动静弄醒,含糊问了一句。
“我吵醒你了?”贺枕书动作一顿,低声道,“就说该分房睡的。”
裴长临困得睁不开眼,伸手把那大半身子钻出被褥的人拽回来,结结实实扣进怀里:“不準。”
裴兰芝和周远前几日搬来了青山镇,铺子也在这几日开了张。
铺子新开张,裴兰芝担心生意不好做,一家人合计过后,决定头一个月先不请伙计账房。裴兰芝从村里请了两个关系好的农妇在后厨打下手,周远干活还算麻利,负责在大堂充当伙计。
而贺枕书以前跟着爹爹学过珠算,便主动揽下了账房的活。
因为要去铺子帮忙,贺枕书每日都得早起出门,开张了更是如此,甚至还要忙到夜里才回来。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以裴长临那粘人劲,哪能同意分房。
“可是你得睡够了,身体才能恢複呀。”贺枕书拍了拍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被对方纠缠上来,十指相扣,“本来这几天就累。”
“动动嘴皮子,哪里累了?”裴长临轻笑,嗓音带着低哑。
共事这麽久,工匠们都知晓裴长临的情况,不敢给他干半点重活。所以虽然工期忙碌,但对裴长临来说,每日要做的不过是坐镇指挥,耗费些脑力。
“又说得这麽轻巧。”贺枕书小声嘀咕。
与那些干重活的工匠比较,裴长临或许是轻松许多。但设计规划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要细致入微,要统筹大局,好几回,贺枕书深夜回来还看见裴长临在灯下修改图纸。
其中耗费的心力常人难以想象。
只是这人拿着东家的酬金,又被处处优待,便想尽心尽力做到最好。
当然,这人头一次接到大户人家的活,想做出点名堂,也重要原因之一。
贺枕书知晓他心意,除了提醒他注意身体,其他也不多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