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1 / 1)

('

夜里他总是想自己对萧然是否太过严厉,他也不过束发之年,尚未及冠。

但却心忧剧情马上就要开啓,萧然能否独自支撑得住。

届时他便要做那个真正挟天子以令诸侯,狼子野心的兰时了。

若是萧然还学不会长大,他能否在这波诡云谲的局面中平安?

兰时以为自己睡不着,在微黄的烛火中,他竟然不知不觉倚在榻上睡着了。

他又在做那个他自苏格起就一直在重複不停的一个梦了。

他本以为来到这里,便不会再做这个梦了。

梦里,他也叫苏格,但是与现世的他长得并不一样。

也许在现世时,他并不知道梦中的他长得像谁,可如今来了《参商》的世界里,他好像知道梦里的苏格,到底长得像谁了,是裴昭。

梦中的苏格与裴昭有七分相似,唯有眼睛并不相同。

他们的背影相似,容貌相似,唯有那双眼睛,没有半分相似。

一个眼中天生含着三分情,无端惹人怜。

一个眼中满是对苍生社稷的悲悯,无端惹人心生敬畏。

梦中的苏格,不过是乡间土绅之家的独子,颇爱撩鸡逗狗,成日无所事事,街边巷里乱窜,有一帮小弟跟随。

苏父苏母并没有因此觉得自己儿子是世人眼中的流子。

在苏格被三番五次因先生讲课时睡觉而被请退时,他们终于承认了儿子不是读书的料,哪怕当时的读书人极受人尊崇。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读书入仕是被当作人生的最高追求。

苏父只说:“随我儿去,他并非读书的料,可却仁孝侍亲,时常帮扶邻里,虽贪玩些,可只要不沾那三样,便是极好的。”

至此,苏格便随自个儿天性使然,放飞自我了。

可在邻里声名却不差,时常能见他带着收服的小弟帮炭翁推千余斤的炭车,花钱买下着急卖出东西给老头子买药的老妇的所有东西。

偶尔善心被骗,也不过莞尔一笑,道一句“罢了。”

如此,苏格倒也活得逍遥又自在,无拘也无束。

只是那年皇帝南巡途中,途径此地,那时正值三月初,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但却还是有些闷人,再加上马车里有些憋闷,皇帝便掀起了马车帷子透气。此时,外面正好路过苏家宅子。

墙头坐着的,潇洒不羁喝酒的身影实在熟悉。皇帝看在眼里,心中不禁一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便是那年惊鸿一瞥,孽缘天定。

早春的阳光微暖,苏格一袭白衣,头戴金镶玉冠,扯着一把小檀竹扇,风流又多情的坐在家中墙头喝酒,是有名的桃花煎,取江南水乡枝头最豔的桃花入酒,入口香醇甜蜜,唇齿间残留淡淡桃香,三日不散。

苏格看见掀开帷子朝他看来的萧然也不怕,只当是权贵之家的公子哥出游,灿烂春光中,他举杯问马车上的人,“上好的桃花煎,来一杯麽?”

墙边百年老桃树的桃枝随风轻舞,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桃花雨。

苏格被落了一身,本是一身白,却像是穿了一身桃花裳。他笑时眼尾微扬,染上酒意醺上的红,倒也似一瓣桃花了。

萧然没有接,此时的他肩宽腿长,层层衣衫遮掩的腹上是薄薄的肌肉,他并不是梦外身形单薄的少年帝王,此时的他,正逢壮年,权柄在手,万邦来朝,百姓安乐,似乎没有什麽是他得不到的。

可并非如此,那个大齐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惊才绝豔的白衣卿相,始终是帝王的求而不得。

裴昭心中有万民,有天下,唯独没有他。

他是拥有至高权柄的帝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若真想要一人,没有得不到的。

可是面对裴昭,他无可奈何,只能自苦。

可是他终究是凡人,有七情六欲,自苦久了,实在孤独。

墙上举杯相遨的苏格,第一次令他动了心思。

若将裴昭看作乘风归去的仙人,那麽此时在萧然眼中的苏格,便是仙人坠入红尘染上情欲的样子了。

怎能不令萧然疯狂?

当夜,马车便停在苏宅。

当王公公拿出金牌玉令时,苏父苏母吓呆了,他们这小地方,别说皇帝了,六品大臣都未必见过。

当下受宠若惊地将家中最好的房间打扫好,迎天子入住。

哪知天子指明要独子在身边伺候,苏母喜不自禁,知道这是儿子的机遇来了,虽不指望儿子做出什麽大事业,可到底为母者,皆希望自己的孩子好。

于是她连忙把仍在春和楼看戏的苏格叫回了家。 ', ' ')

最新小说: 骑楼与麻雀外传 浮云半书1 浮云半书2 消失的蝴蝶发夹 绝品枭雄 全球神袛:奖励百倍 大明:躺平的我被太宗窥探了内心 毒医圣手 天骄红颜 九零土味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