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母看了眼自己的二儿子,正好看见他用力眨了两下眼睛,连嘴巴都在用劲。
顿时破涕为笑。
她擦擦眼泪,轻抚着卫霜戈的发顶:“我寻了个由头带你二哥回来,其实你爹、大哥、三哥、四哥都很想你。”
卫二哥从怀里掏出几封信来:“你回头可以慢慢看,爹写的时候偷偷掉眼泪。”
卫霜戈接过信封:“他一哭就爱流鼻涕,信纸上不会是涕泪都有吧?”
卫二哥一本正经道:“我会把你的话如实带给爹。”
卫霜戈才不怕他:“你带我也不怕,他现在打不着我。”
话一出口,卫霜戈就察觉不该说,连忙改口:“娘你迟些回去,我明天把陛下给的钱换成银票,你带回去给大哥。”
边关苦寒,百姓和官兵过的都不好。
卫霜戈得了赏赐什麽的,攒多了就会托陈修那继承镖局的妹妹送去边关。
她沿途会花一部分钱采买粮食、药材、结实耐穿的粗布衣服等,到了边关连同剩下的钱一并偷偷交给卫大哥。
这件事情大家不约而同的瞒着卫老爷子。
“你在京城需要花钱的地方多,来的时候你大哥说了万不可再送钱去了,他此前也多次写信可你就是不听。”
卫母无奈道:“那镖局的姑娘每次把东西往那一丢拔腿就跑,愣是追都追不上。”
卫霜戈咧嘴直笑,他特地叮嘱陈家小妹东西送到了,记得跑快一些,免得一番拉扯。
“你呀,还笑。”
卫母嗔怪的睇了卫霜戈一眼:“二啊,把门打开吧,请亲家进来。”
这一声“亲家”听着真别扭。
从和亲人重逢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卫霜戈感觉哪里都不对劲。
首先,他娘来京城没有提前写信给他。
其次,他娘一口一个亲家叫的好生熟稔。
最后,顾持柏他爹为何这般慈祥的看着自己?
“好孩子,你过来。”
顾致贤沖着卫霜戈招招手。
卫霜戈心里的违和感更甚,他磨磨蹭蹭的走过去。
顾致贤拿出一块拳头大的羊脂玉:“我不知你喜欢什麽,这块玉石你可去找匠人雕刻成喜欢的样式。”
卫霜戈没有伸手去接,他看向顾持柏:你爹态度不对劲啊,而且他出门为什麽要带着这麽大块玉石?
顾持柏接过玉石放到卫霜戈的掌心:“没有想雕的样式,也可以卖钱。”
卫霜戈扭头看顾致贤,这个传闻中严肃古板的大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一丝不悦:“如此,亦可,你随意处置。”
他不禁怀疑自己究竟是醒着还是在睡梦中。
顾致贤道:“若柏儿欺负你,你就写信给我,我来教训他。”
卫霜戈指着顾持柏又指指自己,谁欺负谁?
卫母掩唇笑道:“我家幺儿惯会无理取闹,亲家你这麽一说,他以后只怕是隔三差五要写信给你。”
顾致贤捋着胡子笑得开怀:“无妨,只要他写信,我就当是柏儿不占理。”
卫霜戈用肩膀顶顶顾持柏,低声道:“我可以确定这是我亲娘,你确定这真的是你亲爹?”
“确定。”
顾持柏偏头在他耳边道:“父亲的和善只是对你。”
卫霜戈将信将疑,顾致贤干嘛要对他和善?
难道说……
卫霜戈视线扫过顾持柏下三路。
难道说顾持柏其实不能人道,所以至今未婚。
顾致贤对他态度好,是因为顾持柏终于成亲了!
卫霜戈拍拍顾持柏的肩膀:“别放弃,我会找人帮你医治好的。”
看在钱的份上。
饶是顾持柏自认对卫霜戈十分了解,也猜不出他此刻想的什麽。
两家人在一块其乐融融说了好一会话。
卫霜戈和顾持柏反倒成了配角儿。
他本想问顾持柏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的,一张口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索性开始看信。
首先看他爹的信。
信纸上确实有已经干了的水渍。
不排除有鼻涕留下的痕迹。
卫霜戈嫌弃的捏着边缘,入目第一句:【你这个臭小子……】
他合上信,臭小子不看了,下一封。
大哥的信:【小弟,你别再给我送钱送东西了……】
合上,老调常谈,不看了,下一封。
三哥的信,字太丑,不看了。
四哥的信,总算有个字好看、书面整洁、说正事的了。
看了几行,卫霜戈抖抖信纸,指着其中一句话问顾持柏:“我四哥怎麽知道我初八成亲?”
卫二哥耳朵尖,心道不好,这个老四怎麽什麽都往信里写?
顾持柏面不改色道:“钦天监说初八是良辰吉日时我便觉得不对劲,想来是早就定好的。定是陛下体恤你,特意提前通知他们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