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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手铐被解开了一半,谢余被特地放下了右手。
“你可以开始了。”
国王说罢,坐回他的王座上,一手撑着下巴,开始欣赏独属于他一人的表演。
谢余很少做这种事。
尤其是在江觉厌走后。
他有着极高的道德感,再加上天生感情淡薄,也不觉得那种事有什麽快感,很多时候比起去处理,他更多是的选择漠视。
倒是在青春年少的时候,竹马竹马的两个人私下相处,反倒是有过几次控制不住的亲密接触。
而上大学后江觉厌的离开,就像是把他所有的情感也带走了一样,谢余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像一个按照程序运作的机器人。他学习、工作、生活,遇到的一切无论是好还是坏,都带不起他的一丝波动,失败不能让他气馁,成功也不会让他展颜。而只有在接触到江觉厌相关的一切,他才伴随着心髒的剧烈跳动惊觉一件事情——
原来他还活着。
也因此,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自我纾解了。
而在这一刻,谢余更真切地感到自己还活着。他的一切都在江觉厌的注视下,他的血液在热切地流淌、心髒在鼓噪地跳动,江觉厌的目光既让他感到羞残,又让他渴望获得更多的注视,最好能让这个人永远看着他。
所以他愿意用一切办法,来取悦国王、独占国王。
而现在,国王想看他的表演。
“江江……”
谢余低哑的声音响起,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国王,既像是虔诚的信徒,又像是贪婪的野兽,欲望在他的眼里翻滚,随时会择人欲噬。
江觉厌滚动了一下喉结,往后靠了靠,不动声色地并拢腿,换了一个姿势。
幸好……
他的目光瞥向还束缚着谢余左手的手铐,那只手紧紧握起,苍白的手背上青筋鼓起,正强自忍耐着什麽。
“江江,江江……”
谢余的声音越来越哑,与之相对的,是他看向江觉厌的眼神,每一次呼唤起他的名字,都好像是恶狼正吞咽起猎物,在口腔里反複回味。
江觉厌的呼吸也有一点沉。
他的余光看向被拷住的左手,又不自觉地目光游弋在另一只手上,他本该游刃有余,因为他是国王,他才是游戏的发起者。
更何况,表演者被拘束于床榻,就像兇猛的狮子被困于笼内,作为掌控着一切的国王,他理当安全而悠閑地享受着猛兽讨好的表演。
但是——
江觉厌不自觉地微抿唇,像是想要咬住什麽。察觉到自己的反应,他难耐地蹙眉,调整姿势的时候下意识地蹭了一下。
房间里的气息越来越热烈,属于寒冬的一切都被隔绝在外,这里温暖而潮湿,醺醺然间让人放下戒备。
“江江。”
猛兽在诱惑国王走下王座,来笼内与它共舞。
“江江。”
“江江。”
“江江。”
呼唤声一次又一次响起,猛兽的眼睛紧紧追随着国王,它的声音努力显得无害,但掩饰不住的渴求又让它的欲望暴露无疑。
但,国王依旧被蛊惑了。
江觉厌很少看到谢余这个样子,大多数时候,谢余都是平静冷淡,对一切事情都游刃有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又痛苦、又狼狈,他处在进退不得之间,一筹莫展,而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
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他的国王,愿不愿意帮他。
“江江,和我一起好不好?”谢余的声音很哑,喘息很沉,听在江觉厌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身体轻颤。
谢余的所有反应……都是因他而起。
他主导着谢余的一切。
江觉厌往后靠,伸出手遮住半张脸,脸上微烫的热度让他不自觉咬牙,脑子里却忍不住开始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
却偏偏这时候,谢余的呼唤还不曾停止。
他的心里面出现两个小人,恶魔小人叉着腰,告诉天使小人,这可是惩罚啊惩罚,他要把持住底线,才不要和呆头鱼一起。
天使小人:可是,他看上去很难受……
恶魔小人:想想他做的蠢事!
天使小人:……那大不了,惩罚延期?
恶魔小人:……也不是不可以,要双倍哦,谁让他作怪。
恶魔小人和天使小人达成一致,国王终于放下手,走下了不该走下的王座,来到了猛兽被困的笼内。
国王在猛兽目不转睛地盯视中走到他身旁,低下头,洩愤似地在它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
“笨蛋……下次再找你算账……”
咔嚓。
国王亲自解开了猛兽的最后一道束缚,将猛兽自笼中放出,也就必将承受猛兽反扑、被吞食入腹的后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