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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透过这些资料,去想象过去的时候,夕岁流的生活是什麽样的。
有时候,他也会看一些夕岁流的研究成果。然后发现这些都是他已经学过的,只是在地下城系统的教导中,并没有标明这些成果的主人是谁。
每当这个时候,星楼就会很生气,生气到生气自己为什麽没有早一点被唤醒?否则他一定会把那些讨厌的高层都给揍一顿。
星楼所有的生活都被夕岁流这个人占满,不论什麽时候,都在做和他有关的事情。
1551对此很无奈,它很担心宿主的身体,但也想不到什麽办法可以阻拦宿主。它也只能在心里庆幸,幸好宿主不是普通人类,否则在这种不眠不休的工作中,身体早就撑不住了。
怪物虽然处于深眠之中,但在星楼的努力下,很快身躯就得到了恢複。
那些触手重又变得光滑,坏死的部分自动脱落,被其他触手无意识地吞噬。
第一次发现怪物恢複健康之后,星楼试图唤醒他。
然而苏醒的,却并不是他的怪物先生。
而是一团,彻底失去意识、只知道蠕动进食的触手。就如同,岁流之前和他说过的那样。
那一天,星楼坐在那里好久,最后神色如常地起身。他让那些触手重新陷入深眠,开始了新的研究。
他说过的,他反悔了。又或者一开始,星楼就没有打算过杀死触手。
星楼要杀的,是彻底没有意识的异种,是和岁流无关的另一个存在,那不就是他正在做的吗?
而少年永远不会绝望,永远不会失去希望,只要星楼还在坚持,无论什麽时候,岁流就还在那里。
他把从怪物身上取下的触手切片、培育,用各种方法开始了实验,那个时候,星楼总是冷静甚至冷酷,冰冷地没有丝毫不忍。
有时候研究获得进展,星楼便会暂时打开深眠室,试图将怪物唤醒。
但他并不是总是成功,虽然1551觉得,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并不是。”星楼从深眠室出来,脱掉带着点异种血迹的白大褂,取下门上的玻璃灯笼,捧在手心里小心观看。
因为他的动作,那串小星星小月亮碰撞起来,在死寂的实验室里,发出清脆动人的声音。
重新浇了点水,星楼才将盛放着玫瑰花的玻璃灯笼重又挂回门上,每一次他打开或者关上门时,那串铃铛都会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于是疲惫的少年就会露出一个快乐的笑容,好像又回到了那些相依相伴的过去。
星楼注视着那朵已经彻底绽放的红色玫瑰,因为怪物血肉的缘故,它的花期很长,到现在仍旧是鲜嫩美丽的样子。
星楼轻轻道:“有一次,我成功了。”
1551茫然地出声:【可是所有实验的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被唤醒的那些触手扭曲可怕,几乎只是一瞬间就会占领整个深眠室,充满了永远不会满足的进食欲望,将範围内的所有生物捕猎。
有好几次,星楼都会被那些乌黑的触手淹没。他能够感觉到它们从他的脸颊、喉结,又或是锁骨、腰肢和小腿一一滑过,最后缠绕在苍白的脚踝上,束缚在纤细的手腕上,收紧在脆弱的脖颈上,直到冰冷湿滑的感觉占据少年所有的感官系统。
它们贪婪地想要吞噬一切,但在最后,一切又只会停留在不断地游走和收紧之间,什麽都不会做。
星楼知道,那是他的怪物先生不愿意伤害他。虽然在1551眼里,那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意识残留罢了。
星楼并不想和它争辩,他只是张开手,拥抱那些扭曲的触手,然后去地面上捕猎更多的异种,将它们喂给怪物。
不论是活的还是死的,那些异种只要进入深眠室,就会在一瞬间被触手刺穿,然后被无数蜂拥而上的黑影包裹,直到最后,室内连丁点痕迹都不剩。
如果有正常人类看到这一幕,大概会吓得浑身发抖,但星楼的神色却十分快乐,心中总会放松一些。
虽然岁流还是不愿意吃掉他这一点,仍旧让星楼感到十分遗憾。
一开始为了帮助岁流恢複,知道自己不同的星楼,在自己身上容易恢複且不影响日常工作的地方,取下大块的血肉,他在一次唤醒后,试图把这些喂给长久没有能量补充的怪物。
那些伤并没有给少年留下什麽痕迹,虽然第一天的脸色惨白,但在得到食物补充后,很快就恢複了往日的样子。
但怪物却不愿意碰那些血肉,哪怕星楼来到室内,试图主动将血肉喂给它们。
星楼能够感觉到,被他握着的触手加快地蠕动,它们围绕着那些血肉,鳞片翕张,星楼能够感觉到它们很饿了,却碰都不愿意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