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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什麽,他又连忙补充:“少侠,方才您的暗器摔到了其中一人的杯子,他们就着急走了,我看他几个同伙走路的姿势,像是官府中人。”

这条情报倒是出乎凤曲的意料:“当真?”

说书先生连连点头:“小的别的不行,眼力还是可以的。”

秦鹿悠悠一叹:“这幽州真是热闹起来了。”

这可不是好事。

凤曲藏在幽州,只是为了腾空养伤,而康戟熟悉此地,他才跟着康戟过来。若是太多人在幽州认出了他,再引得朝廷人来,就要让他头疼了。

秦鹿最后问了一遍:“真的不跟我走?”

凤曲用沉默做了答複。

秦鹿便不再多言,踏上侍从备好的马车。

但他钻入其中,拂窗与凤曲默对半晌,终究给了一句忠告:“幽州不是久留之地,尽早做出你的决断吧。”

-

这几天和秦鹿一起,凤曲就忍不住想起半年来作为同伴偕行的日子。

他之所以选择幽州,也有想要回避瑶城、宣州、明城和玉城等故地的原因,好在秦鹿看破不说破,给他留下了适当的体面。

回到和康戟暂居的屋舍,康戟一如既往在舍内喝酒。

那串耳挂已经修好了,看上去毫发无损,仿佛十步宗的灾难也不曾发生。凤曲谢过康戟,把耳挂揣进了腰上荷袋。

康戟问:“不戴上吗?”

凤曲摇头:“容易坏。”

康戟看向他的荷袋,故作不经意地问:“……那块东西也在里边?”

凤曲顺着他的目光下看,眸光同样深沉些许:“嗯。”

他们说的就是那件救了且去岛的宝物。

——金书玉令。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沉岛的机关是皇帝设的,救岛的信物却也是皇帝赐的。高/祖不愧是高/祖,神机妙算,我辈宵小难以望其项背。”康戟一顿,“所以你不还我了?”

凤曲耸眉:“还?”

康戟把嘴一撇:“借。”

凤曲冷笑一声,不理他了。

这块金书玉令本是应淮致的遗物,但世子后来被倾九洲救走,能记得扶摇剑就已不错,哪里在乎什麽令牌。

它一直孤零零地落在行宫,直到应赊月、应折炎带着慕容麟前来收拾应灵毕的遗物,慕容麟才发现了金书玉令。

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别的什麽情绪,慕容麟最终带走令牌。在玉城确认了凤曲身份后,他便交还十方会,嘱托他们代为转交。

然而康戟只送去了考试的信物,这枚金书玉令收在他的手里。

再到且去岛动乱,机缘巧合,也算物归原主。

康戟摸摸鼻子,有些理亏,但他毫不难堪,屡屡重申:“干爹要是提早给你,你肯定不会接受。所以干爹带着,时机不是正好?”

凤曲心情好时回一个假笑,心情不好就当自己聋了。

康戟自讨没趣,今天亦然,便啜一口酒,没话找话:“一块死物有什麽意思,你真当干爹是缺那点黄金?”

凤曲道:“你是缺打开宫门的钥匙。”

康戟一口酒含在嘴里,没料到他这麽直白,一时喷也不是咽也不是,只能干瞪眼地看他:“……哼。”

凤曲摸着荷包里的硬物,叹一声:“但金书玉令哪有这麽大的神通。”

落在地方,这的确是皇权的象征;

可在朝都天极宫,人人都是天潢贵胄,个个都曾面见天颜。

金书玉令纵能开门,也得经过天子首肯。对康戟而言,至多算是应淮致留下聊以慰藉的物件,根本不算作用。

康戟被他戳破心思,恼羞成怒地挥手:“去去去,还要你来教干爹?反正你已经帮忙除了十步宗,就算报了且去岛的恩情,等你伤愈,爱去哪去哪,我不管你了。”

说到十步宗,凤曲又不免神伤。

不过这份情绪不会在康戟面前表露,他听着康戟嘴硬的宣言,还是不留情面地揭穿:“老祖和别意不在了,云镜生重伤,你也断了一条手臂,就连秦鹿都伤了眼睛。没有我,你们连朝都都进不去。”

康戟:“………”

康戟:“你怎麽越来越像你娘!”

“嗯,不像干爹就好。”

“你再让酒泡上几天,看你像不像。”

凤曲抽了抽眉头,看一眼酒碗:“也没有特别爱喝。”

康戟冷笑着换了话题:“你让我打听的那个小姑娘有消息了。”

凤曲一怔,猛地擡起了头:“如何?”

康戟说的是映珠。

是被他拒绝了同去岛上,最后却被扶摇剑贯穿身体的映珠。

凤曲一直都记得半年前的一幕。

那是坠崖前的瞬间,他眼前是商吹玉受伤的手指,和一团小小的影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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