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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轮考核,队伍都可以自愿寻到另一支队伍约定切磋,胜出的队伍可以从败方队里抽走一个考生,组成新的队伍继续前进……直到走出第五轮,也即组成了五人队伍的一队,方可备战最后一场考试。”
穆青娥问:“赢了的队伍可以抽走一人,那输掉的队伍就回减员,那又要怎麽办呢?”
“当然是退回上一轮再次组队。”道人笑答,“不过,也可以弃权。只要不曾放弃,玉城的考场就会欢迎每一个考生,直到盟主大比结束的那天。”
“胜负的判断依据又是什麽?是比武吗?”
“非也。具体的考核不便公开,但在方寸之间都可找到答案。”
“这麽说来,不同轮次的考核,要考的东西也不一样了?”
道人笑而不语,只是微微侧身:“恭候二位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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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规则说得云里雾里,但凤曲一概不动脑子,丢给阿珉作罢。
穆青娥几次想要和他讨论,可扫过阿珉冷若冰霜的面色,又默默移开目光,暂且不去触他的霉头。
这些天,她一直逼迫自己忽视“凤曲”的异样。
一定要找个解释的话,穆青娥猜他是在地穴遭遇了什麽。前些天凤曲一个人去了河边,花了一天一夜,把那座地穴连同偃师家的阵法一同捣毁。
连日的暴雨蓄上了水位,湍急的河流足以将一切故址封存。
可是事到如今,总不能一直这麽不发一言。
二人一齐走进他们落脚的城池。
城外矗有“睦丰”二字的界碑。穆青娥有些失笑:“‘睦’者,融洽亲切;‘丰’者,茂盛充足。这城名和这县城……真是毫不相干。”
眼前的县城居于山群环抱之中,又不同于宣州那样纯粹的“山城”。它的四面环矗巨山,山体却生得暗红,仿佛蕴有涌动的鲜血,又像将县城作为炉膛,烈焰才照亮四壁。
因此,睦丰县建城所用的一砖一瓦、一石一木都如沐夕阳,横竖看去都红得瘆人且刺目。
至于明城惯常的“淳朴民风”……在睦丰县自是毫无保留。
刚进城门,分明门户紧闭,两人却都感受到令人不适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扎了过来。
“跟着我。”阿珉言简意赅走到穆青娥的身前。
穆青娥心下微定,打趣道:“原来还是会说话的,我当你修闭口禅呢。”
阿珉斜她一眼,没有多说,慑人的内力压下了四周窥视,他大步流星走在前方,让穆青娥循着他的步迹跟来。
可他的脚步实在太快,穆青娥一时不慎,触碰到地上一颗看似无害的石子。“唰”地惊响,一支箭矢从右后方倏地刺来,穆青娥正想侧躲,却被阿珉一手握住右臂,生生停在原地。
接着,那粒石子被他以脚尖一带,掌风拂送,石子便在半空同箭矢相触,生生撞折了尖锐的箭镞。
穆青娥呼吸微窒,感受着手臂温凉的触感:“你……”
——这半年里,进步有这麽大吗?
阿珉淡淡地收回了手:“跟紧我。”
语气神情都无变化,和先前的“跟着我”却有了一字之差。
虽然荒唐,但穆青娥竟然从这点变化里听出了一点不耐——这是以前的凤曲绝不会有的。
发号施令之后,阿珉便想接着前行。
身后的脚步却断了。
穆青娥伫在原地,眼眉中闪过一丝困惑:“你该不是有些……走火入魔了?”
突飞猛进的武功、天翻地覆的性情,实在让人不能不怀疑。
但还没有等到阿珉的回答,从街道另一侧忽然传来一声怯生生的询问:“哥哥姐姐……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爹?”
那是一个毫不引人注意的瘦小身影,顶着阿珉的目光,颤颤地走上前来。他一动,便牵发了道路中的机关,机括暗响,从路边的一座废弃房屋里倏地飞出一柄巨锤!
穆青娥急道:“小心!”
阿珉却比她的声音更快,一阵清风掠过,小孩稳稳地挂上了阿珉的臂弯,飘回原地,身后巨锤震地,他们却都毫发无损。
凤曲长吁一声:「好险好险。」
小孩一脸的惊魂未定,若非阿珉出手相救,他这会儿只怕已经被捶成一滩肉泥。
可阿珉对他也没什麽和颜悦色,救下一条命,就把他丢到了安全的路边。
穆青娥神色稍缓,问:“令尊没和你一起吗?”
男孩缩了缩脖子,有些感激又有些畏惧地看了阿珉一眼。面对穆青娥温和的问话,他的眼睛很快变红,小声嗫嚅:“爹爹让我在这里等他,可是这里的人都好可怕……”
“你爹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穆青娥皱了皱眉,“你叫什麽名字?你们不是本地人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