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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扬灵哼一声:“那还是比不过你家娘子。”
邱榭出声呵斥:“扬灵,那些玩笑是姑娘家该说的吗?赶紧和倾兄道歉。”
眼见兄妹二人又要争执,凤曲倒吸一口冷气,还是商吹玉打斜里穿了过来。虽则面上虚白,但步伐还算稳健,商吹玉不着痕迹穿进邱榭和凤曲之间,便稳稳落座下来,给凤曲倒了一杯热茶:
“老师,主人家未到,先喝些茶水暖腹吧。”
都是家族子弟,凤曲不懂,他还能不懂吗?
那邱榭摆明了是见楚扬灵和谢昨秋交往亲密,自己又不肯承认对师妹的小心思,于是就把算盘打到他家老师头上——凤曲毕竟是名门首徒,风姿高华、剑法独绝,别说配一个明烛宫宫主之女,就算是配帝姬、配郡主,那也是绰绰有余。
邱榭还想说什麽,商吹玉冷冷的一眼扫过来,他就知道自己的心思都没逃过这位二公子的眼睛。
师妹仍是冥顽不灵,一门心思只想着谢昨秋。邱榭幽幽一叹,只好端起酒杯,对凤曲敬了一下:“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倾兄,等你到了幽州我们再聚。”
凤曲问:“你和子邈都走了,曹兄他们要怎麽办呢?”
邱榭笑答:“他们想继续就继续,想回家就回家,何须我替他们考虑?如果真要我献策,那我就抓紧了去求云镜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云镜生再怎麽退步,也该胜过邱某百倍千倍啦。”
提到云镜生,凤曲也想起了那个紧跟着偃师珏的女侠。
秦鹿说偃师珏还没消息,青娥又说云镜生也去过地牢,不知道云镜生现在是不是在想办法接触偃师珏……
忽然间,人声喧哗,有人远远喊一声“‘天枢’来了”。
席上衆人的表情都有所变化,方才还四处閑逛的秦鹿又不动声色坐了回来,和商吹玉一左一右地夹着凤曲,而穆青娥耐不住五十弦的央求,被叫去了对面“鸦”的席位。
好在那边也只有五十弦、三更雪和九万里三人,一刃瑕似乎是碍于伤病,没有出席。
凤曲又不禁感叹:“到底是谁伤了一刃瑕,还能伤得这麽重。”
一刃瑕的武功绝不在他之下,而如他这样的境界,寻常伤病都不至于影响行动。就算是髒腑遭了内伤,花费几日调理一阵总能下地。
思前想后,凤曲都觉得是一刃瑕不愿意来,否则就是中了毒之类的。
秦鹿哼道:“怎麽总惦记他,妾身都要吃味儿了。”
商吹玉:“无聊,你别挨着老师,坐我这边来。”
秦鹿:“好啊,连师母也敢肖想?夫君,你快管管他。”
凤曲:“……”
一个人夹在他俩之间真挺无助的。
有栖川遥便在此时登楼入堂,有栖川野不在明面,但大家都知道,他一定就在距离不远的暗处,时刻保护着有栖川遥。
经过地牢的邂逅,衆人都已知道这位大人的身份。她刚入内,一衆人便乖觉地起身致礼。
“‘玉衡’还没来麽?”有栖川遥侧首询问,侍童答:“偃师府昨晚遭了贼,‘玉衡’大人可能因此动身晚了些。您请先入座罢。”
有栖川遥便颔首上前,坐在仅次于“玉衡”的上左席位。
席下便有人道:“久仰‘天枢’大人盛名,今日得见,果真不愧是圣上最器重的大人。在下九川阁张云岳,敬您一杯。”
有栖川遥仅仅露出的右眼瞄了一瞬,却没有举杯。
衣里钻出的青蛇嘶嘶吐信,她擡手抚着蛇首,淡道:“九川阁?没听说过。本座不爱饮酒,心领了。”
张云岳的面上浮了剎那的难色,堂中也变得越发寂静。
就在凤曲以为这个张云岳会偃旗息鼓的时候,他又清了清嗓,问:“‘天枢’大人,在下还想请教一事。”
“但说无妨。”
“……在下的队友宁知被困地牢之际,曾被点去观天楼,说要面见‘天权’大人。当天之后,宁知就不知去向,在下本想借今日宴席请教‘天权’大人,可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只好冒犯‘天枢’大人了。”
张云岳顿了顿,话音里的悲怒越发清晰:“——在下想问,宁知究竟去了哪里?‘天权’今日会不会来此,给我们一个交代?!”
凤曲心下一沉,身体都跟着抖了一下。
指间的茶杯忽然冰冷一片,他想转眼去看秦鹿的脸色,却怕因此暴露了秦鹿。只有心跳如雷,随着席间越发高涨的质询:
“我们也想问!除了‘天权’,还有‘玉衡’!”
“难道我们不是观天楼的人,就这麽命如草芥、微如蝼蚁吗?!”
“凭什麽回来的只有一刃瑕和穆青娥?我们的队友呢?前六天的十二个人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