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衡”等的就是这句话,有栖川野虽有不满,但他的定位向来是听从“天枢”或“玉衡”的号令,既然“玉衡”有意,他也没必要追着伤人。
于是蛇和人偶悉数退去,五十弦垂危的血条让她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一刃瑕将她揽进怀中,而秦鹿把偃师珏从树上抛落,一个人偶迅速接住了他,很快潜回人群,再不动作。
“秦鹿,你那句话是什麽意思?”
秦鹿面上冷淡:“就是我们又平局了的意思——河边可不只是十步宗那群人。”
三更雪不止坑了他,也坑了“玉衡”。
他的算计无非是抢走偃师珏,让“玉衡”元气大伤;
而“玉衡”,多半就是请了十步宗那一队去河边埋伏凤曲。
十步宗一行人的确武功高强,若是其他人去帮忙,都未必能让凤曲脱困。
但十步宗那伙人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他们绝不会为“玉衡”的指令拼命。
——可商吹玉会为了倾凤曲拼尽全部。
两败俱伤,徒给局外人看了个乐子。
真是荒谬。
第078章 开穴门
效仿有栖川野的动作,凤曲割开手掌,让血滴在石门之前。
就像进入地宫前的那样,他听到石门隆隆地转响,隐约透进一丝光亮。
然而,还未看清石门外的风景,一声嘶鸣入耳,凤曲腕上剧痛,竟是一条趁暗钻进地道的细蛇!
那蛇一口咬在凤曲的手腕,毒牙深深扎进肉中,凤曲冷汗暴出,一剑斩断它的身体。奈何蛇牙亘留,血肉勾连的蛇身扭动几下,蛇牙才有了些许松动的迹象。
可随着石门大开,疯狂的蛇群遽然涌进,凤曲把剑换到左手劈砍,不敢妄动受伤的手,顿时显有些左支右绌。
好在靠近石门之处都有大片的血荆棘丛,以及洞穴里栖息的本土蝎虫,它们平时不敢招惹未央,因此现在也不敢招惹携带了舍利珠的凤曲,但那不代表它们对外来的蛇群还能坐视不理。
一时间,石壁上泛起密密麻麻的响动,不胜其数的蝎子壁虎都随动静蜂拥而至,血荆棘招摇的枝蔓更是贪婪地饱餐起来。
石门开过又关,蛇群还在前赴后继地涌入,直接将出口堵得无法通行。
凤曲迫不得已只好后撤,再穿过荆棘丛,血刺呼啦的肉身不剩一块好肉。但这重荆棘对蛇而言也是相当厉害的阻挠,它们嘶鸣阵阵,都被尖刺穿透了身体,只能毫无意义地挣动,直到失去生机。
「有栖川……」
阿珉难得地有些咬牙切齿,这群五彩斑斓的毒蛇绝非偶然,凤曲认不出来,可他一眼就能辨认,分明都是有栖川野最常招引的那一类。
而且蛇群来得太蹊跷太仓促,连他都不及提醒,虽然真正被咬到的只这一下,但谁也不知道这蛇毒要怎麽应对。
凤曲撕下一块衣布,匆忙将伤口上端紧紧一扎,以防蛇毒蔓近心髒:“不知道青娥他们怎麽样了。”
荆棘在前拦住了大部分蛇,但还少不了一些漏网之鱼,他得时刻警惕小心。
比起阿珉对有栖川野的憎恨,凤曲现在更担心的,还是穆青娥等人的安危。如果地牢已经毒蛇泛滥,青娥岂不是要葬身蛇腹,难道有栖川野支开他,就是为了对他的同伴痛下杀手吗?
「先退回去,这里地形逼仄不便施展。」阿珉冷静下来,看清了局势。
现在沖上去,不出两次呼吸,他们就能沦为一具骨架。
凤曲默默后退,交谈间又砍断了一条蛇。
“但刚才好像没有听到人的声音。”
「嗯。」阿珉道,「如果还有活人,至少该叫唤几声。」
“那——”
凤曲低头沉吟半晌,问:“直接去观天楼要人如何?”
他在穴中难辨天日,也不知道外边过去了多久。
既然暗访地牢的路被有栖川野堵死,那他就不再费这些心眼子,索性回去地面,什麽“玉衡”、什麽“姐姐”,大不了撕破脸皮,就算青娥真的遭遇什麽不测,他至少能找真兇讨个说法。
阿珉当然和他意见统一:「就这麽办。」
-
一望无际的平原郊野,连河水的流淌都无比静谧。
长夜将尽,晨雾弥漫于旷野,一道身影如风如电,穿破了茫茫雾色——正是负弓疾奔的商吹玉。
他照三更雪所说的路线溯流而上,很快便察觉了水流的异动。这里的河流时急时缓,显然是有人在上游研究什麽机关。
此时风过平草,娑娑的响动仿佛哑琴。
商吹玉追蹑而去,不落声响,果然听得窃窃的人语在雾中交谈:“到底还要等多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