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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把凤曲说懵了。
他反问:“难道不是送回客栈,等着下一局再开?”
云镜生毫不掩饰地嘲笑起来:“那你就去城中客栈找找看呢?”
恰是此时,他们会谈的房间被人敲响。
凤曲原以为是看守去而複返,没想竟是脸色沉重的商吹玉。商吹玉刚走进门,看见凤曲和秦鹿二人俱在,神色松了一瞬,接着道:“我们那边不太顺利。”
秦鹿见他只有一人,心里就有了猜测:“穆青娥没了?”
商吹玉沉重地点一点头。
他不敢直视凤曲的眼睛,怕从那里看到失望或者不满,但穆青娥是昨晚被叛教者淘汰的,这也确实不是他能参与的战争。今早发现穆青娥退场,商吹玉就隐感不妙,会谈结束,便匆匆来找凤曲二人商议了。
若是之前,听说淘汰,凤曲至多也就扼腕遗憾一下,然后想着他们马上结束,也可出去陪伴穆青娥。
但被云镜生这麽似是而非地一吓,凤曲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我得去找找淘汰的人都在哪儿。”
秦鹿面色微沉:“你相信云镜生的胡话?”
云镜生反问:“凭什麽不信?难道你信得过‘玉衡’的人品?”
秦鹿却不做声了。
以那个升任“玉衡”后就一改从前面貌,残忍到令人发指的家伙的手段,秦鹿当然不抱任何期待。
但要说“玉衡”敢对考生做什麽坏事……莫非朝廷对于“玉衡”真就不剩半点约束力了?
凤曲道:“我去县里客栈找找人,如果能找到青娥,或者先前淘汰的其他人,就还万事好说。要是找不到……”
他没说完,越发凝重的面色下,酝酿着某个必定会被秦鹿和商吹玉反对的主意。
秦鹿也同样低眉沉思着,忽然自语一句:“信教者,从前不是这麽说的。”
凤曲擡头:“什麽?”
秦鹿喃喃说:“从前流行这个游戏时,应该没有信教者这个身份,而是叫……‘殉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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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曲、秦鹿和商吹玉三人一起找遍了整个靖和县。
他们原本还想去找五十弦,可五十弦来无影去无蹤,找了一会儿不得下落,既不知是淘汰了,也不知是躲在什麽地方。最后只好三人去找。
但靖和县里里外外十来家客栈酒楼都被翻找一气,因为管店的都是官兵,自然都守口如瓶,打听不出任何消息。凤曲这才意识到“玉衡”为何要让官兵驻店,恐怕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切断他们的情报来源。
唯一有所松动的,还是他们原本入住的那家。
一行新客因为来时负伤而暂缓了去观天楼参加考试的计划,据他们所说,桑拂曾经押着桑栩回来,昨天等回了灯玄,三人什麽话都没说,连夜收拾了包袱啓程走了。
凤曲一愣:“不是说要通过考试才能走吗?”
桑栩、桑拂、灯玄全都淘汰了,而他们这局的阵营斗争还没分出高下,凭什麽他们就能离开?
几个客人无奈摇头,他们连考试规则都不知道,只是恰好看到三人离城,而本该闭城的城关竟然破格开放,默许他们仓促离开。
“难道是‘玉衡’私下和十步宗有什麽交易,他们的人即使淘汰也不受什麽影响?”凤曲思忖着,“可是他们不用补考了吗?为什麽这麽着急走?而且,他们应该还有其他队友吧?”
秦鹿的面色尤其难看,不知在想什麽。
商吹玉出声提醒:“天色晚了,得回去了。”
他们还在局中,不得不遵守“玉衡”的规则。日暮就要返回酒庄,继续那个荒谬又无聊的游戏,谁也不知道违反的后果是什麽,但距离结局一步之遥的时候,一般人也没心思去违反。
秦鹿看了凤曲一眼:“……今晚就淘汰云镜生,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
凤曲脚下一软,干咳两声。
没有回应秦鹿的眼神,他只能用点头糊弄一下,假装自己一定听话。
——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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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娥被淘汰后不知去向,凤曲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找回她的办法,就是自己也淘汰。
总不能每个被淘汰的人都有独一无二的去处,至少一开始总有规律可循。
穆青娥是个姑娘,身无武功,万一要和一刃瑕、九万里之流共处一室,说不定还有别的更过分的流氓……越往深处想,凤曲就越觉得心惊。
虽然会损失一分,但如果淘汰也没什麽要紧的后果,大不了大家再补考一次。
要是穆青娥出了什麽意外,他都不知该怎麽和常神医交代。
凤曲就这麽拿定主意。
而今晚的看守送过饭后,果然没有再让他喝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