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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门心领神会,立刻矮身钻出人群,趁无人注意,往天香楼的二楼跑去。
「穆姑娘交代过,不能轻易擡出且去岛。」
阿珉心答:“知道。”
他也没打算和这等无名小辈交换名姓。
「事情闹大就麻烦了,让他给这小姑娘道个歉,这页就翻过去了吧。对了对了,叫他把这些桌椅也赔了,能者多劳、富者多赔,相信天越门一定乐于奉献,嘿嘿!」
阿珉轻啧一声。
男人看他不语,神情又有几分思索之意,立刻当他是心虚:“怎麽不敢开腔了?!说话啊!等会儿天香楼管事的来了,有你好受的!”
凤曲又是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他好乖哦,还是个少主,他真的……」
“……不敢骂我们了耶!”
“………”
凤曲低头看手:“???”
阿珉的嗓音轻飘飘响起:「我懒得说话。」
“你他妈说谁呢!”
虽然只听到了后半句,但凤曲口吻中的嘲笑未加掩饰。
男人眼见着刚才不茍言笑的“无名小辈”瞬间换成一张满是嘲讽的笑脸,打量他的神情还很是怜悯。
这样的反应简直就是把他的自尊心踩在地上摩擦!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凤曲吓得腿软,急忙把身后的小婢护得更加周全,急声辩解,“我可以解释的,我本来是在夸你乖呢!”
男人豁地爬起来,双手拔刀,眼睛充血:“你他妈——”
骤然间,铮然一声琴响,自二楼贵客专属的房间传出,震彻整栋天香楼。
“——谁人在天香楼滋事?”
冷喝声彻底截断了混乱的现状,衆人应声仰望,但见二楼栏边斜靠着一道婀娜纤影。
红纱掩面,但未掩那一双顾盼生辉的眸。
美人柳眉颦蹙,不满道:“扰了二公子抚琴的兴致,你们担待得起?”
她的五官看不明晰,但姿态身段都是上上等的佳丽,就连凤曲看上一眼也觉惊豔。
可见这天香楼,确实是担得起“天香”之名的。
而在她身边,方才被“少主”使唤去的男人正被两个门房架着往楼下走。
“引烟姑娘!”挨打的壮汉和少主对视一眼,少主的眼里浮上得色,上前道,“二公子明察,我们天越门只是来此小饮,被天香楼的婢女泼了茶水不说,还无端端被这不知名的少侠找上门来挑衅。引烟姑娘是否才该问问门房,如何将这等无名小辈也放进了天香楼来?”
凤曲:“……”
面对引烟立刻投来的不悦视线,凤曲只得苦笑擡手:“在下是想求见引歌姑娘。”
有人嘲道:“笑话!引歌仙子岂是你这种人也能肖想……”
“你说你想见引歌姐姐?”引烟截断他的嘲笑,回忆半晌,“门房说的‘贵客’就是你?”
“贵客不敢当,只是……恰有缘分?”
引烟却沉默片刻,深深向凤曲一礼,语气变得温和不少:“少侠当然是天香楼的贵客,只是少侠来得不巧,引歌姐姐正在与二公子论琴,不便见客。”
凤曲立刻就坡下驴:“不妨事,在下平日清閑,此番过来天香楼也算开了眼界。”
是真的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三四十的臭老爷们去欺负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这要是在且去岛、甚至在整个十三叠,都得被倾五岳亲自折了手骨丢到海里喂鱼。
其他人也都跟着开了眼界。
——这可是引歌身边最疼爱的妹妹,连引烟都愿意对这江湖人行礼,可见他背后的势力有多惊人。
但还不等天越门的几人提出质疑,引烟的目光落在奉茶小婢身上,微笑道:“贵客体谅就好。”
凤曲眼眉微挑。
果然听见引烟继续说:“此等气魄,难怪瑶城侯府都愿意为您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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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在座衆人皆是色变。
提到“贵客”时,天越门的几人就已面如土色;
现在说到“瑶城侯”,连同旁观的人们都跟着如坐针毡。
凤曲只能微笑。
果然,此秦家非彼秦家,此秦家真的就是瑶城侯、天权星的秦家。
就在刚刚,他很可能和考官的亲属擦肩而过。
不知道老板娘是否愿意为他美言几句,开个后门让他直接拿到天权的凭证。
「不可无德。」
凤曲腹诽:“啊对对对,你有道德你在那关头把我丢出来。”
引烟挑起了衆人对凤曲的敬畏和好奇,自己却娉娉袅袅地一礼,含笑退走,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天越门的几个人窃窃私语,为首的少主脸色阴沉。
他看了一圈,周围却无人再站出来给天越门说话,反而都用敬佩的眼神打量凤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