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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娥姑娘真是无所不知。”不劳阿珉开口,凤曲已经对穆青娥肃然起敬,“那我们需要找什麽样的队友?”
穆青娥略一沉吟,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片刻。
缺了口的茶杯、字迹模糊的地图、线头乱飞的衣衫……
二人对上眼神,异口同声:“有钱的。”
阿珉:「……」
他突然觉得自己未必能保住这两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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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依旧不能理解穆青娥的动机,但这不妨碍凤曲将她归为“自己人”。
先前兇神恶煞、张牙舞爪的大小姐,突然就变得眉目亲切、博学多识。
——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对海内情况如数家珍。
但阿珉不像凤曲这样乐观,在穆青娥离开船舱去和船夫攀谈后,凤曲捧着铜镜,就发现镜面上的俊脸一刻都不曾松开眉头。
「不要对她掉以轻心。」
“为什麽?因为她知道很多?她一直住在海内,知道得多也很正常吧。”
「不。」阿珉说,「在寻常人眼中,宣州距离且去岛更近,人情更为简单,宣州考官也素有美名,不像瑶城那位……风评比较奇怪。但是,我们的确有尽早赶去瑶城的理由。」
凤曲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麽理由?”
「寻常人不该知道的理由。」
“???”凤曲更不理解了,“你的意思是,穆姑娘不是寻常人,那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明明连他都不知道!
阿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眸思索了一会儿。
但不等凤曲再问,阿珉道:「我参加过朝都的大比决赛。」
凤曲更茫然了,努力消化许久,也只想到了前朝的武林大比。
于是试探着问:“舍友……祖宗?”
阿珉:「……」
原来十七岁的他有这麽蠢?
「我死了。」阿珉字正腔圆地重申,「我是十九岁的倾凤曲,死于朝都的盟主决赛。我的对手是凤仪山庄二公子,名为商吹玉。此外,我死之前,且去岛就已满门尽灭,无一幸免。」
“……”
“………”
凤曲豁然起身,铜镜也顾不得揣,一头沖出船舱。
入目茫茫沧海,他便一挽头发,眼看就要往海里跳。
幸得穆青娥眼疾手快,伸手薅住他的后领,将人按倒在甲板上:“你干什麽?!”
“我要回去!”凤曲攥着她的手腕,他极力想要摆脱穆青娥的钳制,可是武功浅薄、又无阿珉帮助的他不可能如愿,只能急切地瞪大眼睛,“穆姑娘,让我回去!”
穆青娥完全不能理解:“船都出发快一天了,难道你想光膀子游回去吗?”
凤曲话语微顿,赤红着双眼辩解:“可是、可是且去岛……”
“且去岛怎麽了?那里还有你师父师弟呢,就算真出什麽事,你一个人回去又有什麽用?”
说者无意,凤曲的身形却骤然一滞,和穆青娥缠斗着的双手也失了气力:“……我确实没用。”
他是且去岛有史以来最没用的首徒。
他怕黑、嗜睡、贪吃、懒惰,如果没有他,且去岛本可以比现在更好。
如果这一趟出来的是二师弟,江容一定会比他更加历练有成。说不定、说不定是江容的话,他还有希望阻止且去岛的悲剧。
「你又忘了?」
阿珉旁观着他和穆青娥的动静,终于开口:「我是十九岁的倾凤曲,我是大虞排行第一的剑客。」
“排行第一……?”凤曲回过神来,不自觉地呢喃出声。
穆青娥蹙眉问:“你到底怎麽了?突然又说什麽排行第一?”
凤曲却猛地从甲板上爬起来,脸上挂回平日的笑容:“不好意思穆姑娘,吓着你了。”
穆青娥警惕地看他一阵:“你真的没事?”
“我很好。”
“等到了瑶城,我去给你抓一副安神的药?”
凤曲苦笑着摇头:“还是不要浪费钱了。”
穆青娥这才略略放心了一点:“天快黑了,回船舱休息吧。”
凤曲不想让她担心,也便收拾好表情,乖乖返回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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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内,面对着凤曲气鼓鼓的质疑,沉默多时的舍友阿珉终于开了尊口:
「我当时是从宣州登陆,报名后才知道盟主大比需要以团体名义参赛。我也从未遇到过‘穆青娥’此人,所以我在宣州随意找了几个路人,凑够人数便上了考场。」
阿珉慢悠悠说着,语气中还有一丝怀念:
「宣州考官是‘摇光’。她一斧头劈残了我的四个队友,为了补偿他们,我赔光了二师弟给我的所有盘缠。」
凤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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