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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弟弟们的询问,戈登显得异常沉默,像是疲惫至极、无力招架,他简单回答了几句后,说了句医院离不开虫后离开了小洋楼。
戈登说谎了,医生明确说过亲属八小时内不得探望,他现在去医院根本无济于事,就算真的发生了紧急情况,他的身份也无法做任何事情。
手术同意书上签的不是他的名字。
那一刻,他无比痛恨自己的无力。
他不是主人的雌侍,就连雌奴都算不上,法律上,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没有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资格。
可是他就是想要回到医院,他想要离明允谨近一点,再近一点,哪怕无法触摸,能看见也是好的。
坐在空洞的的楼梯间内,回过神来的戈登发现自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纸团,他当时收拾明允谨的衣物时顺手塞了纸团在口袋里,他回到小洋楼里的时候急着走,纸团放在了口袋里忘记拿出来了。
这些纸团到底是什麽东西,主人为什麽要把它们装进口袋,随身携带?
戈登从口袋里将纸团一个个摸出来,他数了数,总共有七个。
楼梯间略显得昏暗的灯光下,纸团上透出墨迹晕开的痕迹,那是明允谨的笔记。
戈登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抽动一瞬,一股忽然的沖动让他指尖颤抖,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潘多拉魔盒,打开它所有的东西都会不一样。
戈登打开了纸团。
第169章 乖乖,别忘了我
#六张风筝在空中飞舞, 夕阳的照耀下一条长河波光粼粼#
#人生是一场加法还是减法?#
#我们生活在时间中,时间掌控并塑造我们, 我们能够真正了解时间吗?不是那些折叠扭曲的理论,也不是平行时空的设想,生活在日常钟表滴答声中的我们能否了解它的本质?滴答作响的秒针是永恒不变的客观吗?错了,寥寥的痛苦和欢乐就发现时间的韧性,某些情感会让时间加速,某些则会减速, 剩下的可能在某一瞬间如雨水落入海中,一去不複返,消失的无影无蹤……#
#生活是生洋葱,一个劲的重複,吃了会打嗝、流眼泪, 比起洋葱我更喜欢乖乖做的糖醋里脊, 要多放一勺糖, 酸酸甜甜的最好吃, 当然了当醋排骨也不错!#
#不可靠的记忆和不充分的材料相遇塑造了生活,记忆的底色从来都是模糊不清, 越想念越模糊,最后反而晕出了最宝贵的颜色,死亡的终点是遗忘, 可有时候遗忘也是幸运的特权。#
#数学多麽複杂最终都离不开加减乘除,现在的我用到的只剩减法, 从年到月, 从月到天, 从天到分钟,最后到每一秒, 直到抵达最终答案。人生是一道算术题,我只是算得比他们快了些。#
#属和弦永远会找到主和弦,除非它找到了蓝调,就像我找到了乖乖,哇,好土的真心话,如果可以,我希望和乖乖走遍大江南北,东部的冬天太冷了……#
七个纸团被一一打开,有的纸条只有寥寥几句,有的则细细碎碎写满了话。那些话,很多戈登都看不懂,这两个月他一直在自学阅读,可仍旧吃力。昏暗的楼梯间里,他用手指一个个指着纸条上的小字读过来,他读了很多很多遍,他读出了字里行间无声的告别。
原来早在很久以前,他的主人就已经在準备和他们的离别。
今天本来应该是很美好的一天,他的主人笑着招呼他们到琴房坐好,说自己準备了一个惊喜。
戈登知道明允谨的惊喜是什麽,他写了一首新曲子,想要弹给他们听,为了这首新曲子,明允谨已经连着劳累好些天了。雄虫创作时几乎什麽都不顾,戈登劝过好多次,可是一向温和的明允谨在这件事上罕见地强硬,那种迫切想要完成某件事的感觉,像是有豺狼虎豹在身后追着,仿佛迟一分钟一秒钟就做不完了。
当时戈登还不理解明允谨为什麽把自己逼得这麽紧,现在他明白了,因为明允谨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明明这麽明显,可他却从没有发现。
……
“什麽?丢了?!!”
这边兰塔接到了手下打给自己的电话,刚刚被戈登送回小洋楼的麻吉不见了,兰塔一听头都大了,活生生的一个孩子在七八个高马大的护卫眼皮子底下不见了,这事情听起来像话吗?
现在已经很晚了,外头黑灯瞎火,这要是真出了什麽事情,谁都付不起责任。
兰塔顾不上生气怪侍从们看顾不利,当即加派虫手让他们去找。这边明允谨还在重症监护室情况危急,另一边孩子还丢了,简直就是屋漏偏逢下大雨。兰塔压着脾气走来走去,最后还是没忍住朝着角落里的垃圾桶发了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