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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向谁低过头的哥哥竟然对他露出了这种恳请的卑微姿态,亚瑟恨恨地咬住了唇,蓝宝石一般的眼睛因为怒火亮的惊人,他恨恨瞪了眼谢桑,随后猛地挥了挥衣袖:“安塞尔,我们走!”
重重的脚步声压抑着怒火,亚瑟仿佛把地板当成了谁的脸,每一次都用了很大力气,脚步声渐渐远去,一声关门声震耳欲聋,撞击的力度之大像是要把天花板上的灰尘都震掉下来。
房间里重新归于沉寂,谢桑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他嘴角嘲讽的弧度早已经消失,面无表情地模样让人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麽。他没看法兰克。
法兰克捡起地上的手帕放进口袋,他像是没事虫一样仿佛刚刚什麽都没发生,他看着谢桑低声道:“你睡了很久应该饿了,厨房里头煮了饭,我让他们送上来。”
谢桑昏迷时水米不进,只能靠营养针吊着。根据波兰图酒店值守士兵的彙报,谢桑在酒店三天几乎没有用过饭,医生言语中也表明谢桑导致昏迷的极大原因是饑饿。送走医生后,法兰克便安排别墅的厨房里一直温着饭,就是为了谢桑醒来时能立刻吃上一口热饭。
“我不吃。”
闻言法兰克神情一窒,但下一秒他就像是没听见谢桑的话继续道:“你许久没进食,胃很虚弱,只能吃些好消化的流食。”
看着法兰克故意忽略他的话自说自话,谢桑咬紧牙,他猛地朝法兰克吼了一声:“你|他|妈说我不吃,你听不见啊?!”
法兰克充耳不闻,继续说道:“流食得吃三天,期间逐渐加以辅食,配上药膳,这样你才不会晚上胃疼。”
闻言谢桑脸上的神情骤然一僵。他有胃病,这病几乎是二世祖的标配,因为作息不规律,饮食不规律,久而久之为胃出了毛病。疼起来的时候整夜睡不着觉,恨不得拿拳头朝胃里来一拳头,胃里火烧火燎全靠止疼药缓解。
连他自己都不放在心上的毛病却被法兰克牢牢记在心底,谢桑咬紧了牙,他死死盯着法兰克像是要把他烧出一个洞来:“我他妈的说我不吃!你聋了?!”
面对谢桑的低吼,法兰克不动如山:“生气归生气,不要作践自己的身体,有什麽想说的等你吃了饭在说也不迟。”
说?
谢桑都要被气笑了,法兰克竟然觉得自己是在和他“说话”?他看起来像是在好好说话的态度吗?以往只要他沉下来吼一声其他人立刻就退避三舍,生怕被他迁怒,到了法兰克这里全都行不通了。
谢桑紧咬着牙,漆黑的眼珠死死盯着法兰克,他像是一条虚张声势的野狗,害怕被伤害故意露出了獠牙:“你|他|妈的有病吧,还是他妈的有受虐倾向?这麽骂你还不滚,你|他|妈的贱不贱啊!”
亚瑟的那个问题让谢桑感到恐慌,他为什麽会生气,被下药因为感到被羞辱他生气理所应当,可是误以为亚瑟是法兰克的情弟弟他为什麽也生气了?他不敢想,也不想想,只能把所有一切都一股脑地抛掷脑后,口不择言地想要将法兰克赶出去。
“法兰克他你|他|妈的都没有自尊心的吗?我这麽骂你你还巴巴地舔上来,你就这麽喜欢我,你到底喜欢我什麽,我改,我他妈的改不行吗?!我叫你滚吶!”
可是法兰克却仿佛聋了一般,毫无所动,他永远那麽沉静自持。谢桑不敢继续待下去了,他不能和法兰克在同一个空间,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麽事情来。
“你不走,我走!”
谢桑丢下一句话不顾法兰克的阻拦就往门外走去,然而下一刻胃部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让他失去了力气,手脚发软差点就跪下来,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他歪斜的身体。
“胃又疼了?别按。”
法兰克语气急切,大掌不可抗拒的力量将谢桑死死按在腹部的手拉开,干燥温暖的掌心顺势帖上谢桑的腹部,他轻轻揉了揉。
“嘶——”
谢桑倒抽冷气,冷汗顺着额头滚落,隔着衣物他感受到法兰克覆在他胃部的手掌,他咬紧牙挥手甩开了法兰克的手:“为他妈的不用你管!”
法兰克眉头紧皱,视线忽然一凝,他抓住了谢桑乱动的手,只见他手背绷带上溢出了殷红,不知何时他绷带下的伤口又裂开了。
“别动。”
法兰克的声音带着告诫但更多的是关切,紧皱的眉眼像是操心的老母亲看着自家不听话的孩子,他将谢桑扣进自己的怀中,捂着他腹部的手暖着他的胃。
被控制住了行动的谢桑像是被扯住了尾巴的野狗,呲牙咧嘴地想要示|威,然而他的眼角因为胃痛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他的兇悍看上去可信度并不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