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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漓很温柔,像是一汪水,将他一点点包裹,舒服地甚至连他绝对不允许外虫进入的精神海都无意识地敞开了缝隙。
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
安德烈闭了闭眼,这位驰骋沙场从来胸有成足的将军殿下此刻罕见地感到了茫然。
其实莱茵说的并不完全正确,他的精神海不单单只是少了很多沉疴,那处此刻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感受到无数细小的颗粒正在缓慢地“工作”,像是打扫战场的卫士一丝不茍地清理着伤口,这些昨晚事后突然出现在他精神海细小微粒正一点一点地修複疮痍。
一只无法掌控信息素的雄虫可能会信息素疏导?但是精神海中正在发生的变化又让安德烈感到怀疑。
“安德烈……”
沉默许久的莱茵紧皱的眉头忽地松开,开口已然是恭喜:“恭喜你找到了喜欢的雄虫。”
“什麽?”
莱茵仰着头闭上了眼睛:“传说信息素高度适配的虫能独享对方的信息素,安德烈恭喜你找到了真命天子。”
“是那位来自垃圾星的雄虫吗?他叫什麽名字?”
安德烈嗯了一声:“他叫温漓。”
莱茵点了点头,他看不见,但是却能凭借着特殊的精神力感知到一些其他虫感知不到的东西,他记得刚刚在安德烈精神海中看见的景象,满地疮痍的废墟焕发出星星点点的生机,他微微一笑:“他一定是一位非常温柔的阁下。”
温柔……
脑海中浮现出昨晚青年将他压在柔软的床上,动|情地在他耳畔一遍又一遍问着舒服吗,安德烈的脸颊忽地红了。
幸运的是他唯一的观衆并不能看见他这一瞬间的羞讷。
莱茵苍白冰冷的指尖搭上了花盆里即将枯萎的花苗,本该恢複生机的花苗依旧蔫巴,忽地轻轻笑了一声:“后天后的加纳晚宴若是你想要带这位阁下出席,怕是有些难,他们盯着你太久了。”
“加纳晚宴”像是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入,安德烈脸上的飞红瞬间淡去,他的声音冷冽似寒冰:“以后不会了。”
难得的在安德烈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情感波动,莱茵面上浮现一点诧异但很快就笑了起来:“早就知道你不信命。”
安德烈走了,昏暗的房间点上了灯,苍白无神的雌虫遥遥“望”着安德烈离去的方向,指尖轻柔地划过枯萎的树叶,片刻后一声闷哼,唇边一抹殷红留下。
他毫不在意地抹去唇边的血色,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枯黄的花苗。只见本来快要枯萎的花苗干枯的枝干上忽地生出了一小簇嫩叶,一点几乎难以察觉的却抵得过一片秋。
颤抖的指尖拂过,感受着这处细微的变化,莱茵苍白的唇畔勾起:“我也不信。”
那些既定的命运,全都是胜利者加诸的束缚,折断翅膀的鸟儿也会畅想广阔的苍穹,更何况瞎了眼的鹰和雀儿本就截然不同。
手腕上的光脑发出低低嗡鸣,安德烈擡手关掉设好的闹钟,熙熙攘攘的教学楼前他高大的身影格外晃眼,晃得温漓一出门就发现了他。
“安德烈!”
看着双眼亮晶晶直奔自己跑来的温漓,安德烈伸开手,接了个满怀。
“安德烈,你来接我放学吗?”
青年额头上缀着细细密密的汗珠,说话有一点喘,安德烈轻轻拍着微微起伏的背脊,嗯了一声:“先缓口气。”
温漓按照安德烈的话深吸一口气,随后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天知道他在教室里收到安德烈的消息后有多高兴,快乐双休结束后的周一让他几乎是从早上睁开眼就怨气满满。
天知道温漓的怨气有多麽大,可是看到穿着围裙準备好早餐的安德烈,那些怨气被迫被他压下,他还是乖乖去上学。
温暖又宽厚的胸膛,绵软又有弹性的大胸,俏生生能让人流口水的俊脸,还有手感极好的翘|臀……
他当初到底为什麽说要去上学?!
为什麽?!
一整天满脑子都是安德烈,车坐垫上的安德烈,沙发上的安德烈,躺在软垫毛毯上的安德烈,还有漆黑大床上的安德烈……
一天什麽都没有听进去,左耳进右耳出,身为小学霸一枚的温漓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像是被狐貍精抽走精气的读书人。
直到一条消息彻底坐实了他这好色读书人的身份——安德烈说今天来学校接他放学。
前半节课神游天外,后半节课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温漓拔腿直奔楼下,一路上没停看见安德烈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很轻,却震耳欲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