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整天。
那扇沉默了一天的门似乎是在嘲笑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挖空心思却无利可图。
“副会长,阁下今天应该怕是不会出来了。”
“副会长,这个点了,咱们还等吗?”
“一天了,饭也没吃水也没喝,继续耗下去万一出了事怎麽……!”
“闭嘴!”
奥德曼视线如刀子一般狠狠扎上那个口无遮拦的下属,对方被他一瞪吓得立刻闭嘴。奥德曼只觉得心头一股火气直愣愣地往上冒,但是他知道刚刚的话说的没错,万一真的把对方逼急了出了事情,到时候更是得不偿失,盯着温漓这块肥肉的可不仅仅只是雄保会。
算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看着门外早已放凉的早中晚三餐,奥德曼在一衆欲言又止的神情中起身,毫无预兆地一脚踢翻了刚刚坐着的椅子,椅子倒地发出沉重的一声巨响,房门依旧没有任何要打开的迹像,奥德曼从鼻孔中哼出一股粗气扭头走了,雄虫保护协会的成员见状赶紧跟上。
温漓是故意晾着雄保会那群家伙的,心里有鬼的人总是先沉不住气,他跟着他们走的痛快现在忽然拧巴,雄保会只会胡思乱想,他们越沉不住气越容易说漏嘴。
温漓还记得病房内那些贵族世家明里暗里影射安德烈大势已去,今天奥德曼在府邸是的态度更让温漓觉得那句“大势已去”并非空穴来风,加上安德烈落难沦落垃圾星,这些巧合加在一块,要说他们没搞鬼温漓是决计不信的。
但是在这之前他得先和安德烈道个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这一招先斩后奏着实有些过分了。
随着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温漓的心也越发凉了。
他等待着,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昏暗的房间内没有点灯,虽然是夏末却一片寒凉,没有丝毫人气。宽大的双人床上一个瘦削的身影蜷缩成一团,他皱着眉额头上冷汗涔涔。
是一个噩梦。
温漓总是在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一群没有脸的怪物张牙舞爪地追赶他,让他一刻也不敢停下脚步,那些嘶吼叫嚣着的怪物会抓住他的手脚,捆住他的头颅,刺啦一声将他撕成碎片。
有些时候他们厌倦了你追我赶的游戏,将他困在中间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笑声刺耳。
[你的脸好漂亮!]
[瞧瞧他长得不男不女的,是娘娘腔吧!]
[你的成绩好好哦是有什麽学习秘诀吗?]
[谁知道他的成绩是怎麽得来的,听说他下课后总是去班主任办公室。]
[你这麽聪明厉害,你爸爸妈妈一定很喜欢你吧?]
[他爸他妈都不要他,听说他小时候好几次被他妈掐死!他爸也不想要他,想起来时给口饭就当养了条狗。]
[你长得好像某个明星呀,皮肤好光滑!你妈妈一定是大美人!]
[他妈是小三,他是他妈不知道哪次醉酒和别人搞出来的玩意,表面清高其实都是一路货色,骨子里臊得很!]
[我叫佳佳,我们都是大一新生,能交个朋友吗?]
[难怪你爸妈都不要你,你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怪物,谁挨上你就是倒八辈子血霉!]
[哥们,怎麽都不说话?一开学就注意到你了,跟我们一起玩啊!]
[什麽玩意,整日端着个架子,酒也不喝饭也不吃坐在那里跟门神一样,出来玩一脸丧气真是晦气,一脸清高样指不定在床上扭得多骚呢!]
……
有娘生没娘养!
爸妈都不要的娘娘腔!
假清高的死婊子!!
你妈是小三你也好不到哪去!
早该掐死你,我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你毁了我的人生,都怪你都怪你!!
你丢尽了我的脸,别说你姓温。
阴风阵阵鬼笑连连,被围在中间的青年死死捂着耳朵,可那些话还是一字一句地往他耳朵里钻。漆黑的沼泽地中无数双带着粘液的利爪破土而出,带着作呕的腥气朝他抓来,缠上了他的脚踝将他一点一点地往沼泽里拖,那些从未忘记过的脸庞扭曲像是索命的厉鬼想要将他一起拖入地狱深渊。
踩着尖细高跟鞋涂着大红口红的女人用豔红色的长指甲抓上男孩的肩膀:[小贱种,长着个嘴巴每天知道笑,你在笑什麽,笑话我吗?]
一身红裙的女人死死掐着男孩细瘦的脖颈满脸癫狂:[想要洋娃娃?小贱种,给你吃给你喝现在还敢敢向我要玩具了是吧,都怪你这个拖油瓶否则老娘我还嫁不出去,你怎麽不去死你怎麽不去死!]
随手丢下个玩偶娃娃,大波浪卷的女人拉着行李箱一次也没有回头:[别叫我妈,也别哭我,就当我没生过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