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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陆深”这两个字彻底被划入了宿敌的行列,池昼开始跟陆深,什麽事都要比一比,夸张到就连早上迈进教室门都要抢先一步。
池昼虽然是在“暗自”,可他的心思明显到让人感觉不出来都难。
早上进教室门的时候陆深瞥了眼紧随其后的池昼,刻意在教室门口停了停。
不出他所料,池昼抓住机会一个箭步上来,擦着他和门之间的缝隙抢先钻进了教室。
陆深:“……”
陆深不知池昼旺盛的胜负欲从何而来,他抽空回想了一下他到底什麽时候得罪过这位,极其罕见地在这个问题上思考了一分钟,答案是没有。
池昼每天都在暗戳戳地膈应陆深,殊不知他幼稚的行为对陆深根本构不成什麽影响。
陆深每天早上掐好点慢慢挪到教室,不出意外都可以等到一阵风从他侧边呼啸而过。每到这种时候,他都在想一个问题。
——池昼自己有没有想过,他的幼稚行为不像,倒像是……开屏似的?
有时候真不知道是天意弄人,还是他们之间真有点斩不断的孽缘存在。
池昼想跟陆深做朋友的时候两个人位置隔得远,池昼彻底把陆深当成死对头的时候反倒总有机会碰上。
他们的实验课不是按照教室位置坐的,老师排了新的表,贴在实验室讲台上。
池昼还没走过去,石头已经率先挤进去又跑出来,挤眉弄眼地撞了撞池昼肩膀。
看他这激动劲池昼还以为他跟班长分到一起了,结果这小子张嘴就是一句:“你和陆深坐一起耶,这什麽缘分。”
池昼:“……”
还能什麽缘分,这他妈的是孽缘。
池昼被迫和陆深分享同一台显微镜,玻片都已经放到载物台上,他们俩愣是没一个人动。
陆深是在等池昼先看,因为这些天池昼最喜欢跟他争先后,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池昼也在等陆深先看,他打算以不变应万变,等陆深看的时候再见机行事、先发制人。
等了一会儿,没见什麽动静,而此时隔壁桌都已经对好光看见细胞壁了。
池昼心说陆深这狗比还真是够谨慎的,这样等下去,说不定到下课他们俩还是没人摸那显微镜一下。
陆深没想到池昼这回突然不争了,心里还有点奇怪。
最后他俩都在心里拍板不等了,同时将脑袋凑到目镜跟前。
两颗脑袋火星撞地球似的碰到一起,从某种程度上说倒也算是一种默契。
实验课乱哄哄的,观察完了的人满教室乱窜,甚至还有的人没有跟着观察,在里面浑水摸鱼玩别的。
老师管得头疼,于是挑了进度最慢的一组杀鸡儆猴。
万万没想到整个班级里进度最慢的还不是那些浑水摸鱼的,而是默契到毫无默契的池昼和陆深这一对。
“你看吧,我帮你调。”
“黑的,你把玻片藏起来了?”
“没有吧?我在帮你调细準焦螺旋啊。”
他俩整了半天是什麽也没看见,接着池昼脑壳上被轻轻敲了一记,老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都不想看是吧?都别看了,你们俩到外面站着去。”
两个人就这样被请到门口罚站了。
站了没到一分钟,池昼趁老师不注意往后一靠,贴着墙根偷懒,顺便挑衅似的跟旁边人搭了句话:“怎麽样,长这麽大没罚过站吧。”
陆深瞥他一眼,不知道他在得意什麽。
池昼不知从这一眼里感觉出了什麽东西,得意不减反增。
陆深见他笑得扎眼,忽然被勾出了点好奇心:“你罚过?”
“没有啊。”池昼说得理直气壮,“我也是第一次。”
陆深:“……”
那还笑得像个傻子似的。
池昼轻哼了声,“我跟你不一样。”
过了两分钟,下课铃响,教学楼里的各个班级渐渐躁动起来。
等到第一个人走出教室时,陆深终于明白池昼说的“不一样”是什麽意思了。
池昼罚站就跟模特走秀似的,时不时就有人过来嘴欠撩閑,吹两声口哨表示惊叹。
他的损友石头十分捧场地领着一帮人过来看戏,专门跑到正对面的走廊起哄,仗着距离远池昼揍不到,还偷摸着拍了两张照,手抖拍糊了,又对这两张模糊得看不清人脸的照片笑得前仰后合。
等石头溜回来,池昼就一把摁住他,把他手机掏出来强行删了那两张照片。
恰好班主任经过,沉声问道:“你们在干什麽?”
石头浑身一抖,手机也不要了,像条泥鳅一样闪身进了班里。
池昼手上还拿着石头的手机,顿时罪加一等,有口说不清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