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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白耷拉下来,“你的合租室友。”
“是什麽时候搬进来的?”这个语气自然的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苏念白愤怒了。在室友搬进来之前,他就已经住在这了,结果对方居然都没有注意到有他这个人,对他毫无印象。他抿着嘴巴,不说话。
“你用什麽沐浴露,”他又靠近了些,嗅了嗅,“还是香水。”
苏念白心说这人脑子有病吧。
见他一脸对着变态似的防卫姿势,卫辉有点无奈,“你抖什麽...我的意思是,你闻起来很香。”
苏念白彻底拉下脸,强忍着不低头看他甩着的玩意儿,也没有和室友说话的意图。
他最近接的广播剧本子就是讲两个男人谈恋爱的事,此情此景,很难不産生联想。“我要上厕所。”
室友倒也是心大,退了两步,“我要找换洗衣服。”
苏念白进了卫生间。解放完后,看到了裤子上一小团湿渍。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头发上的水滴在了上面,还是自己刚刚没忍住,出来了一点。
浴室里充盈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对方换下的旧衣服随意仍在水池里,乱摆一通。幸好门是关着的,苏念白在里面翻到了对方的内裤,拉起来对着自己比了比大小。
这一比较,被打击的脸更红了,像蒸熟的虾一样。
心里闷闷的骂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块头,基本不见对方在这间屋子里留宿过,每天不知道在哪里鬼混,生活说不定还很混乱。
不像自己,干干净净的。
说的时候,自动忽视了副本里的一些事。
这麽诋毁了一番。他心里平衡许多。洗了把脸消去热气。这才推门出来。
换好衣服的室友在客厅里等他。
这是一间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每个空间都不大却刚刚好。高大的室友坐在沙发上,好像一个人就塞满了一整个空间。
苏念白忍不住沖他抱怨,“你大半夜的洗什麽澡,都把我吵醒了。”
室友的手托起下巴,骨节分明的十指舒展,没有计较他的说辞。
“抱歉。”他说:“我叫卫辉。”
卫辉看着他,模样像是等待着他的自我介绍,苏念白也不敢真的惹怒这样的舍友,便小声说:“苏念白。”
卫辉:“我觉得你很好看啊。说话老是低着头做什麽。”
如果是纵横情场老辣,经验丰富的苏念白,说不定会get到卫辉话里明晃晃的撩拨,还是沖着人心里最软的地方去。
可枉他二十多,别说女孩的手了,连男生的手都没摸过几次。
自然是被夸的不知道东南西北。
只是面上还是骄矜矜的。一副不会被轻易收买的样子。
见他这样,卫辉的眼睛里终于蕩漾开一点笑意。“打扰你了,你快回房间睡吧,晚安,明早见。”
苏念白很没礼貌的不搭理他。自己回了房间。
见鬼,这室友往常不是总消失吗。怎麽这次说要明天见了。
门在卫辉眼前“砰”一声关上,他盯着紧闭的,灰扑扑的房门,咽了咽唾沫。黑夜里,他的脖颈上悄然生长出了一只人一般的嘴巴,张开殷红的嘴唇时,里面遍布着一圈又一圈细密的牙齿,它伸出长长的舌头,晕乎乎的想往紧闭的门那边去够。
还没有前进几厘米,被卫辉的大手一把捂住。
他“嗬嗬”喘着气,将紧紧捏在手里的药丸喂进了嘴里。
一切平静下来。苏念白沉入梦乡。
梦里烟雾弥漫,苏念白跟在一个人的身后,他的有着黑色的羽翼般的翅膀,背影看上去像只受了伤的蝙蝠。
走路的姿势摇摇晃晃,一只手一只搭在身前,只靠着一只臂膀来维持平衡。
烟雾散开的时候,一座宫殿展现在眼前,它太过高耸也太过华美,像雪的颜色。
男人走了进去,来来往往幽灵状的小人,令宫殿看起来有种空茫的繁华。
直到一个满脸不耐烦的小人出现,“怎麽这麽墨迹。”
男人对他低下了头。苏念白看不到他的正脸,只看得到背影恭敬。小人带着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到了一扇门前。
这是宫殿最高的一层。
住在这里的“人”,权力也最高吗?
苏念白竭力想要看清门的细节,可是它们仿佛被模糊掉一般,怎样都看不真切。视线还在观察,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跟上了男人,进到里面。
屋顶宛如穹顶,最深处放着一把王座。一个黑发少年枕在上面,他侧着脸,像被拥簇的王国般随意。
一条腿的足间点在地面上,另一条耷拉在座椅上,延伸出閑适的线条。一身黑白相间的礼服,血红的丝巾松松挽在脖子上,与他的形态极不相称,看着很成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