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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总会在姜子尧一些疤痕上停留,手指摩挲着那些凹痕。
姜子尧喘息片刻,朦胧的眼睛又恢複清明,他看见了霍迟的眼神,黝黑的眸子底下总有挥之不去的悲伤,霍驰不是个感时伤怀,多愁善感的人,可时间改变了他。
姜子尧见他神情一下就没了脾气,伸出手摸住霍迟的脸颊,他看得很清楚,霍迟的眉弓骨上有一道小疤。
霍迟见他动作,特意低下头,这样他就能摸到头顶。
姜子尧的手指穿过他的发缝,这个动作霍迟简直想念得发疯。
“姜哥……”
霍迟的身体在那一刻兴奋地颤栗,可他的语气依然低沉。
听着他的声音,姜子尧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没有言语,但他的眼睛在说话。
那两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
姜子尧觉得自己成了和自己父母一样“不负责任”的大人,原谅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但这句话他说不出口。
流浪的小狗有一天被捡回家,可它最后又被抛下了,它是个可怜的小狗,就算牙变尖了会咬人,也值得被体谅。
霍迟笑了,他握着姜子尧的手,沉默地亲吻着他的手心。
你们不要再打啦!
霍迟的肤色比霍驰要重一点, 但他看着却不如霍驰结实,他的气魄靠的是大骨架在撑着,身上还有很多的疤, 他脖颈上带着的项链就露了出来。
上面的吊坠是一枚圆形戒指, 那是刻着霍驰字母名, 本该戴在姜子尧手指上的那一枚,霍迟闭了闭眼,虔诚地亲吻银戒, 把黏上汗水的头发捋倒脑后, 细细感受深度。
霍迟说:“你会有一个特别的夜晚。”
所以那一晚,抖得像是小轿车上了陡峭的山路,姜子尧已经放弃抵抗, 他用唯一自由的左手手肘挡着自己的脸, 他听到了水声,耳尖通红一片。
姜子尧混沌的脑袋思考不了什麽,他只希望这个混乱的夜晚能赶紧过去, 霍迟为主时,霍驰就会借用他的手。
“我想看你掉一次眼泪,就在床上……”霍迟亲吻他的眼睫毛,“姜哥,这样就扯平了。”
姜子尧觉得自己成了干涸的一口井。
睡前霍迟给他喂了一杯水, 等白天醒来时人已经到了客卧,有人把他带出纷乱的战场, 他换了身衣服,身上也没有异味。
而他醒来时, 床边上一左一右,守着两大门神。
“嗓子疼麽?”
霍迟问:“先喝口水?”
姜子尧点头。
霍驰立马殷勤地把水杯递过来:“姜哥, 身体还好麽?”
姜子尧一擡头,就瞧见霍驰一张春风得意的脸,他没眼看,索性直接把杯子夺了去,“不会有下次了,我不会和你们俩同时出现在一张床上。”
姜子尧板着脸,霍驰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是姜哥,这样可以让你更舒服……我可以多学学床上的技巧……”
姜子尧咳嗽一声打断他:“我不想听。”
霍驰双手合十,膝盖磕在床头边: “那晚上,我还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然后他得到的答複是一枚枕头,準确地击中了他的脑袋。
姜子尧:“想都别想。”
霍驰顿时瘪起嘴:“我现在不提了。”
年长的那个一直没说话,但这不代表他就老实,姜子尧起身翻下床,他发誓绝不会让这两个人再肆意妄为。
“别想再动什麽歪心思,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姜子尧穿过两人去洗漱,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容光焕发,完全没有一点被压榨了一晚的萎靡样。
他打开水龙头,掏水摸了把脸。
客厅里的人很快就开始了争吵。
霍迟说:“我要白天的时间,晚上我不打扰。”
霍驰的嗓门更大:“你想得还挺美?什麽叫白天的时间属于你?他是你的人麽?你就肖想?”
霍迟重複:“我只要白天的时间,就现在。”
“你甩什麽脸色?”霍驰说:“你有什麽资格说这些话?凭你老?凭你古怪?为什麽我要和你共享?”
“我看你是丢了眼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个姜哥是我的,我的!你自己的姜哥呢?”
“我忍你很久了,我已经忍不下去了!”最后一句,霍驰吼了出来。
姜子尧拿着擦脸的毛巾从厕所洗漱台走了出来,他看见了两个马上就要干一架的人,他们看着都很生气,明明前一秒还在讨论问题,下一秒就暴怒起来。
霍迟说他只需要一个白天,但是霍驰没有答应,他不愿意忍让一分一秒。
“有什麽好争执的。”姜子尧把毛巾搭在椅背上,“等会儿我就一个人去逛逛,你们谁也别跟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