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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人摇头:“没来得及看完。”
大家低头看手机上的文稿,试图从字里行间发现什麽新线索。秒针不停歇地转动着。
金曜快速滑动着这几篇稿子,心里有了个模糊的念头。如果他们截至目前的分析和猜测没错的话,磊哥留下了这两样东西里,这三部电影也许是想提示人们这个奇怪的游戏是什麽,为什麽会産生,而计算机教案上的内容则是想提示人们要怎麽做。
“那回去后大家看看原片吧,明天开会继续讨论,也许能有新想法。教案那边呢?”
吕池划拉着手机屏幕:“大家都看到我下午重新发的那份材料了吗?中午的时候金老师的同事也给了反馈,我把这些内容整合了一下,补充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你们打开2.0那个文档看就行。”
薛鹤竹干咳了一声,发现大家都已经进入了开会的状态。就连连琦瑶都端坐着,神情严肃得像是在听期末考前划重点的数学课一样。于是他也立刻坐好,打开文档。
文档有二三十页,目录、脚注和附录齐全,格式规整,正文里还插入了不少结构複杂的流程图。薛鹤竹定睛一看,很好,一页里至少有十几个英文缩写不知道是啥意思也就罢了,他连汉字也看不懂了。
好陌生的中文。
薛鹤竹一边看着天书一样的文档,一边支起耳朵準备听吕池讲解一下,等了五六分钟,客厅里没有人讲话,他擡头,用目光询问吕池。
吕池看看他,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薛鹤竹:“……哪样啊哥?你们都能看懂吗?”
金曜举手:“看不懂,能稍微解释一下吗?”
其他人也齐刷刷地摇头,眨巴着求知的眼睛看向吕池。
吕池挠挠头,有些苦恼的样子。半晌,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其实文档里写得比较详细,我不知道口头上能不能说清楚。”
薛鹤竹拍拍吕池的肩:“没事,我们听不懂原理,你就说结论就行了,说我们能用得上的部分。”
“好,那就长话短说,有两个重点。一是磊哥在某个章节里引用了拉夫·科斯特的话:‘游戏容量是有限的。游戏注定会变得枯燥、机械化、易于作弊和钻空子。’
说到这里,吕池忽然定定地看着前方,说:“我好像知道为什麽不按照所谓的指引,而去随意过别的副本后,玩家就会忘记过去的事情了。”
“游戏的容量是有限的,而我们忽略了这个最基本的问题。一个游戏,无论它的性能再强、内存再大,这种强大都是有边界的。蓝黑游戏已经存在了至少十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进过这里,死在这里。每个副本一次最多只能进十几个人,而游戏的总人数这麽多,历时这麽久,却从来没有关于某个具体副本通关的经验流传下来,只有一些非常抽象简短的理论和不知真假的潜规则。
也许不是因为副本从不重複。容量有限的情况下,让玩家遗忘经历过的副本内容,无法给别人提供经验,可以一定程度上保证‘游戏体验’。”
连琦瑶一边嚼蛋糕一边评价:“其实就是删档和不删档的区别?”
燕晚棠眯起眼睛:“这个游戏体验应该不是属于玩家的吧,保证‘死亡率’才更贴切。”
“而按照指引来走的玩家却不会遗忘,是因为选择这条路的人非常少,或者即使想把副本经验分享出去,也很难被用到吗?”
薛鹤竹挠挠头:“或者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假如按照‘神的指引’所走的路是主线任务,其他的副本是支线任务。主线任务完成后才能通关,但绝大多数人都不玩主线,只走支线。就像《旷野之息》里,很多林克根本不去救塞尔达,而是选择每天閑逛,做饭遛马?”
顿了顿,他又说:“不对,区别是这个游戏它超多人联机,还要命,悠閑不了一点。”
“我一直有个问题,野炊主线通关后游戏就结束了,这个蓝黑游戏如果存在‘通关’,结果会是什麽?”金曜说,“刚开始,我以为个人通关后就意味着摆脱游戏,重回正常生活,不需要每周去强制下副本。可后来听刘阿姨她们的意思,这条路没有人成功过,而一旦有人成功,整个游戏都可以被结束。这样就有一个很大的矛盾,这个游戏到底是希望玩家去通关,去结束它,还是不希望?”
连琦瑶打开手机,看着屏幕上游戏app下方的蓝黑二字:“应该是不希望?不然也不会设计这麽多阻碍的规则……不对,可是如果它不想让我们通关的话,其实不设计、或者不给我们提示主线,不是更保险吗?搞出这个游戏的boss,额,就叫他小蓝吧,不,小黑,因为非常黑心。小黑真让人捉摸不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