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周的第一场讨论持续了一个小时,大家从这四个副本里找到了一些共同点和不同点,有些甚至能和后天岛上的事物明显能对应上。不过,这些发现过于细小琐碎,像是散落一地的拼图碎片,想要把它们拼凑成一副完整的画,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到的。
毕竟,这幅真相图景的边框太大,而碎片数量太少,想要填满这幅画,显然还需要更多的碎片,以及能够为拼图提供方向的草图一样的线索。
目前大家能够抓住并调查的这样的线索依然只有两个。一是磊哥的遗物,二是曾经在明田市疗养院里居住过的、画出了后天岛草图的少年。然而,这两项至今都没有明显进展。
手机上的倒计时已经从六天变成了五天,大家虽然心里着急,但也只能暂时回去继续各自想办法。
金曜和薛鹤竹吕池三人负责跟进磊哥的遗物,燕晚棠和宜树卿负责继续打听消失的明田市疗养院的事儿,并且跟郑鲸保持联络。连琦瑶则表示,那幅后天岛的草图她觉得设计思路很熟悉,想往这个方面找找线索。
散会后,薛鹤竹和吕池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各自埋头研究自己手上的东西。
吕池那边已经有了点思路,他忙着对比高中课程大纲和磊哥的教案,热火朝天地干活,仿佛不知疲倦。
而薛鹤竹这边,只有一本日历和三个圈起来的日期,完全没有任何思路和方向。他也很想像吕池一样热血沸腾地沉浸于干活,朝着拯救所有人的目标而努力,却无从下手。
晚上十二点半,该睡了,可一晚上啥也没做成,他又不太敢现在去睡。忽然间,他不禁回想起自己放假前刚写完初稿的毕业论文,被导师批注了一排排问号的毕业论文,显然要大改但却还没动手的毕业论文。
悲从中来。不过转念一想,一股乐观情绪从心头油然而生——如果活不过这个冬天的话,那就不用开学,也不用交毕业论文了。
这麽一想,感觉心里暖暖的。
暖暖的薛鹤竹缓缓地躺下,点开网抑云,给自己点了首悲伤的歌,开始刷手机。
刷了一会儿,他猛地把手机锁屏,扔在床上,怒斥自己:“别再拖延了,重要的事情就要立刻行动起来啊!从现在开始,立刻行动!不找的话就永远找不到线索!”他握紧拳头,鼓起干劲,在网上零基础学习密码学。
五分钟后,薛鹤竹觉得再熬下去可能会猝死,他还想多活几天。于是他关了灯,躺在床上继续焦虑地刷手机。
快过年了,朋友圈里,很多人在晒自己在各类软件上的年终总结。薛鹤竹点进最常用的视频软件,想顺便看看自己的总结。
这很有可能是他人生里最后一个年终总结了,他逐一截图,想发朋友圈,但又在文案上卡住。为了写出满意的文案,他又回头仔细看了每一页年终总结,正苦思冥想时,他发现有一页上的日期有点眼熟。
【3月2日3:46分,您还在投递稿件……】
他这两天一直在埋头思索那本日历,去年的3月2日,5月26日,6月13日这三个日期已经牢牢刻在他的脑海里,现在这一看到3月2日,还有些恍惚。
薛鹤竹点进自己的主页里,找到去年3月2日。那天淩晨三四点,他发布的视频是经典科幻电影《黑客帝国》的解说。
磊哥……磊哥好像确实知道他在做自媒体,之前还跟他讨论过这部电影来着。
“令人的恐惧的是未知本身,可如果知道了自己面对的是什麽东西,即使再难,也都能有点希望。”不知聊到哪一个情节点时,磊哥说,“面对这种超级智能,我们等不到某个特定的救世主。不过每一个选择抗争的人都会留下一点信息给后人,直到有人成功。快了……”
其实事后想想,这话很不像磊哥平时的风格。磊哥说话向来实在,不爱故弄玄虚,夸夸其谈,这些奇怪的感慨来得没头没尾,属实蹊跷。
薛鹤竹当时沉浸在自己马甲被扒的羞耻中,竟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不对劲。
不,似乎不是没有注意到不对劲……他当时好像注意到了,追问了下去,但后来又忘掉了。
为什麽会忘记这种事?现在又为什麽想起来了?
薛鹤竹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似乎之前发生过。
磊哥没能成功通过副本的那次,薛鹤竹和吕池连夜赶到明田市。冬夜的寒风里,他们在明田市二中外心急如焚。
他们不断哈气,让被冻僵的手指恢複短暂的灵活,而后在社会新闻上看见了磊哥的死讯。那时,他们讨论过磊哥是否有透露过什麽关于所谓最终副本的信息,可脑海里却没有一丝印象。后来他们连这次讨论也忘了,直到遇见金曜,他们才想起这样的讨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