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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曜问:“您记得他的名字和疗养院的地址吗?”
王昱浩:“疗养院好像叫明田市湖畔疗养院,当时就在市郊的明湖边上,现在已经倒闭了。男孩的名字记不清了,毕竟过去太久了……我只记得他姓岑,平时画画时喜欢署名C。”
“那您知道那个小男孩后来的情况吗?”
王昱浩摇摇头:“抱歉,这个我不清楚。我只教了他一年,后来就渐渐断了联系。不过毕业后我有一次去那家疗养院谈合作,顺便问起过,那里的医生说他不久后就搬出去了,可能是回家了,也可能是搬去了医疗条件更好的地方。聊天时护士也在,说是男孩走得急,东西也没带全,留下的东西里有一张画稿,还署了我的名字,就把它拿给我了。虽然这样的设计在现实中很荒诞,不过也算是一份纪念吧,我就把它带回来,一直保存着了。”
金曜抿了口茶,悄悄打量着其他人的神色。他们看上去一切正常,似乎顺利听到了这番话,看来这些信息不在被屏蔽的範围内。
可如果王昱浩提到的这个叫C的小男孩跟金曜发现的C是同一人的话,为什麽金曜一点也提不得,而王昱浩能提?
是因为王昱浩没进过游戏所以不受控制?或者说游戏的屏蔽能力其实是有条件的,有漏洞的?
王昱浩说完,目光扫过这三位客人。事实上,他从刚见到他们时,就一直在打量着这三人。不论是言谈举止还是神态细节他都看在眼里。
王昱浩的目光最终停在了先前与自己电话联系的金曜身上:“冒昧问一句,你们找这个姓岑的小男孩有什麽事?”
还没等金曜开口,王昱浩略带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也许是我最近太劳累,神经有些紧张,刚才下意识地认为这事跟我哥的死因有关……希望几位客人体谅,毕竟那天我哥忽然发消息安排我给你们送东西,而后不到一分钟就车祸身亡。我实在不能说服自己,说那场车祸是纯粹的意外。”
金曜擡眼,对上了王昱浩陡然锐利起来的眼神。
金曜:“磊哥去世,我们都很悲痛……”
薛鹤竹此时忽然打断他道:“这位浩哥……王总,其实金曜跟磊哥根本不认识,也没见过,他是后来才被我拉入伙的。我和吕池才是之前一直跟着磊哥的人。我想,磊哥跟您提及的应该也只有我们两个吧。 ”
闻言,王昱浩有些惊讶地看向薛鹤竹,眼角旁堆起几条鱼尾纹,眼神却不像在笑:“所以,你们跟着我哥‘一直’在做的事,是什麽?”
薛鹤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之前您应该已经将磊哥临终前的信息告诉了警察,我们也多次接受过警方调查。磊哥对我们有恩,是我们很尊敬的前辈,他一直在致力于完成一件事,但快要成功时失败了。我想他特意留下东西给我们,是想让我们继承他的意志,把事情做完。至于其他的……对不起,现在我们没办法解释。”
“没法解释?”王昱浩轻笑了一下,眼角的鱼尾纹更密了。他没再说话,而是静静地注视着薛鹤竹。他此时的目光正如他这个人一样,沉静,但锐利。
在这样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薛鹤竹如坐针毡,想说点什麽,但又怕说多错多。在王昱浩这种人面前,撒谎编故事绝不是明智之举。
薛鹤竹和金曜在琢磨着措辞,而王昱浩在等待一个解释。局面僵持不下,办公室内安静极了,空调轻微的送风声显得格外聒噪。
吕池的声音打破了僵局:“薛鹤竹,这是你的东西吗?”
在谁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坐在沙发边缘的吕池已经将王昱浩带来的两件东西翻看了一遍。
一个黑色本子,一本台历。黑色皮革本子有A4大小,封面上印着明田二中的Logo,扉页写了王昱磊的名字,里面写的内容似乎是计算机课的教案,吕池粗略翻了下,没看出什麽端倪。
台历是去年的,几乎全新,只在几个日期上画了圈,没写内容。只不过,台历扉页上写的是薛鹤竹的名字。
薛鹤竹一愣:“嗯?不是啊,我不买日历的。”
他凑近看了看,又说:“字迹也不像,不是我写的。”
“是我哥的字迹。”王昱浩说。
王昱浩的目光这次停留在了吕池身上。这三个人中就属这小伙子最没有存在感,他戴着黑框眼镜,眼神木讷,在人多时基本不主动说话,非要说话时也不太跟人对视,有些畏缩。这是王昱浩在面试新人时会直接打低分的类型,自然也就没多留意。他没想到这呆小子做事居然这麽虎。
王昱浩眉头微皱,松了松袖口。如果下属或秘书在场,一定会看出王总此时心情非常不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