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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走出图书馆后,薛鹤竹回头看了看,后头没人跟着,这才问:“你假摔啊?”
“这个档案室老师跟保安不一样,他应该没法换衣服。”
“哈?”
金曜补充:“我之前注意到过,但没看仔细。刚才试了一下,他的衣服是跟身体长在一起的。我拽起他袖口的时候看到了。”
“妈耶!嗯……不过这又说明了什麽?”
“说明我们不能对他动手,动手也没好处。他可能是个功能性很强的角色,专门给我们查档案用的,我们不能通过其他手段获取他的身份,然后改变一天两次查询的设定。要想查档案只能乖乖等明天。”
薛鹤竹目光发直:“对谁动手,动什麽手……哎不是,我怎麽又跟不上了?本来校规就说了,不能对老师动手啊。”
金曜摇头:“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班主任宣读校规时,说的是作为学生,务必遵守这些规则。以及,学生必须穿校服。”
薛鹤竹更懵了:“可我们的身份不就是学生吗?等下,你刚才说获取他的身份又是什麽意思?”
“我好像知道那些公式是什麽意思了。”金曜忽然说,“但是现在时间快来不及了,今晚我们可以来试一试。先回去上课吧。”
他们刚回到教室没多久,上课铃就打响了。
下午的课程依旧是天书般的内容,施志南困到趁老师转头写板书时就赶紧打个瞌睡,被老师发现后又次次惊醒。还好上课打几个瞌睡不违规,不然他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晚饭后,各科老师都布置了作业,英语和语文还是抄课文,数学则抄公式。施志南想不通,为什麽这里考试这麽灵活这麽难,平时作业却这麽多抄写。他也不想思考这个问题了,事实上,从午休开始,他就一直在两个念头间反複横跳。
饭后的晚课课间,孙来猛又下命令了,要他一放学就立刻去抢教室前头挂着的那个倒计时电子表,说是金属用料多,防鬼效果好。他知道孙来猛的安排。孙来猛想让关系不错的几个学生帮忙,课间的时候把金曜和薛鹤竹支去擦黑板或者清理卫生角,借机撕掉他们的作业本封面。
然而,金曜和薛鹤竹不知什麽时候已经自己撕掉了封面揣在兜里,孙来猛撕无可撕,又闷头想别的主意去了。施志南期间小心翼翼地问了几句接下来的安排,皆被暴躁地兇回去了。
“问这问那的,我他妈怎麽知道?你不如直接去问那个周雪梦?”
孙来猛呲了施志南一顿就没理他。这话倒在施志南心里激起了几层浪花。
对啊,既然现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横竖也就是等死,去楼上的方法也知道了,为什麽不直接去问那个鬼?问周雪梦到底是哪一年入学的,想要什麽,怎麽样才能让他们出去。
施志南在精神状态正常的情况下不会这样做,他一向比较谨慎圆滑,所以才显得像个合格小弟,但这几天一根根稻草不停地往他身上垒,他真的快不行了。
他恍恍惚惚地想,去他娘的,与其担惊受怕到死,不如早死早超生。要是能带上孙来猛一起死就再好不过了。
课间时他假装去厕所,其实是去楼下采了一朵鸢尾花。他午休从图书馆回来时就看到了那些花儿,开在教学楼旁的树下,有跟环境不搭的鲜亮的蓝色。
然后他回到教室,走上讲台,取下了那个倒计时电子表。孙来猛看到了,大声叫他,他当没听到,快步走出教室,往楼梯间走去。
施志南的校服口袋里装了两块金属校徽,是从他和孙来猛的作业本上抠下来的。其他人以为金属校徽死死嵌在封面上弄不下来,只能撕封面,但他以前跟过文具生産企业,知道这种东西靠一点巧劲儿能弄下来。课间孙来猛呲他时,他摆出唯唯诺诺的样子,手底下却摸到了孙来猛的作业本,抠下金属。
看样子孙来猛还没发现,不过也快了。
施志南小跑着来到楼梯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跳剧烈,他从口袋里掏出之前采摘的蓝色鸢尾花,回想着调子唱道:“小呀麽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
他唱得断断续续的,还有点跑调,但他也管不了这麽多。一边唱,他还一边注意看墙里有没有什麽东西突然冒出来,上次他属实是被墙里的手吓得不轻。
不过这次带了这麽多护身的东西,应该没关系吧,施志南心想。
唱了几句后,面前的墙突然消失了。
施志南揉揉眼,眼前原本是墙的地方露出一段向上的楼梯。他大喜过望,刚踏上台阶準备往上走,周围突然一片漆黑。楼梯间的灯灭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