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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何良渐渐把思路理顺,迫不及待解释道:“你妈妈不要钱,不要股票,就想让我家出面做媒,她想找一个比江家更厉害的家族嫁进去,好想给江叔叔一点颜色瞧瞧。”
是了,在他和方颂泽婚期将近时,江鹤和孙眉定下了领证日期。联姻取消之后,领证的事江鹤也不提了。孙眉带着身份证户口本找去江鹤公司,撞见了江鹤和新聘的秘书在两米长的写字台上颠龙倒凤。
“儿子找到新的联姻对象之前,领证的事先不考虑。”江鹤甚至都没有坐下来跟她谈两句,就叫助理把她打发走。
临走之前她听见那秘书问江鹤她是谁,江鹤说是来要钱的,仗着生过孩子就没完没了了。
可把孙眉给气坏了,当即就返回去,踹开江鹤办公室的门,脱下高跟鞋去砸江鹤的头,一边砸一边破口大骂江鹤狼心狗肺。听说鞋跟都被砸歪了,整个总裁办公室一片狼狈。
那时蓝宝石项链的事还在调查中,再加上已故去的江太太素来有好人缘,所有人都认为蓝宝石一事是孙眉的杜撰。
“国内的富商,你妈年轻时谈过不少,这麽多年下来,在圈子里的名声实在是......”他觉得这样说会让兰溪更加难堪,或者说兰溪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于是换了一种更加委婉的方式,说:“你妈除了漂亮再没什麽资本,但是颜值在圈子里并不是稀缺品......”
孙眉已经过了五十岁,她保养的很好,每天挫脚后跟都要挫半小时,但到底比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
大脑嗡嗡的,周边的热闹他全都听不见,昏昏然的头绪里,他揪住一根线,忽然问道:“这就是你们给她找外国人的理由?”
陈何良看着兰溪平静无波的脸,心里直打鼓,“不是……我家出面的话,国内不是找不到,可是你想,就算人家碍于我家的面子娶了你妈妈,顶多放在家做个摆设,还会多出好些讨人厌的继子继女,所以我问她考不考虑出国,她点头了的,这位伯伯是她接触的第三个,是个华裔,和我家是世交......”
陈何良以为坦白完兰溪就不会生气,兰溪确实很平静,平静到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毫无波澜道:“她上个月飞加州,这期间你见过我十次?二十次?你有很多次机会告诉我,为什麽不说?”
这样的江兰溪让他感到陌生,他迫不及待去抓兰溪的手,回答的话谨慎又小心,“我不确定你妈妈最终会和谁在一起,所以我……”
兰溪凝视他片刻,一点一点抽回自己的手,冷声道:“所以你背着我,为我妈安排了十个八个相亲对象,你觉得这样能讨她欢心,假如她成功嫁入豪门,下半辈子都会感激你,即使你知道我不赞同她跟别人谈恋爱。”
“我只是想为你分担。”陈何良急切解释道:“你知道的,她这辈子就想做豪门阔太,去美国也是她点过头的……以前是我不好,因为横插一脚,害你妈妈没能嫁进江家,我犯了错,就应该去弥补,而且你放心,我做了很周全的準备,我保证她——”
脑海中的嗡鸣声退去,大脑恢複暂时的清明,兰溪直直打断他,“你怎麽知道你是弥补不是伤害?”
再多的理由和借口他都不想再听,最重要的一点是,兰溪冷若冰霜道:“我不认为你有这个资格。”
逛了一半的新春庙会不欢而散,麻饼没了以往的香酥,兰溪回到家就把自己关进卧室。
两只狗都察觉出他的不高兴,耷拉着耳朵卧在床头不敢出声。
晚饭的时候,阿嬷来敲门,问他是不是有烦心事。
“又和小陈又闹别扭了吧?老太太坐在床边,唉声叹气道:“你不说我也看的出来,小陈一下午心不在焉的,老往你卧室方向看,人家小孩大老远来咱们家过年,不管怎麽样,至少不能给人家气受。”
兰溪心烦得厉害,从床上坐起来,揪了揪头发,说:“阿嬷,我记得以前姆妈跟人谈恋爱,谈最久的是上海造船厂的一个老板,是一个乐迷阿姨给牵的线,后来两人都要谈婚论嫁,姆妈也带我见了那位叔叔的家人,那家的阿婆和阿公都很喜欢我,姐姐也喜欢我,临到婚期前,那位叔叔却突然反悔了。”
老太太仔细回忆了一会儿,道:“是有这回事,那位老板是个难得的憨厚人,要是当年事能成,哪还有后来这许多糟心事.....只能说有缘无份。”
兰溪说:“后来我去打听过,那位叔叔在结婚前参加了一场酒会,一张酒桌上十个人,姆妈和其中三个谈过恋爱,那几个人开了叔叔几句玩笑,叔叔回来就和姆妈分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