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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低下头,手指蜷起又松开,说:“我不在乎。”
那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他只需要扮演好联姻伙伴。
殊不知这副表情落在陈何良眼里,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陈何良面色一冷,“你就这麽喜欢他?”
江兰溪弯了弯唇,没什麽表情地笑了笑。
电梯门开了,兰溪牵着狗走出去,在他看不见的后面,陈何良漆黑的眉眼压下来,死死瞪着他。
更加冰冷的声线回响在楼道里,“既然你铁了心跟他在一起,那行,我送给你妈的珠宝,是不是该还回来。”
江兰溪脚步一顿,分手时所有的东西他都还给了陈何良,差点忘了他妈妈还收过陈何良的珠宝。
这事有点难办,在孙眉那里,到手的东西要回来比登天还难。
以前有个富豪跟孙眉要送出去的礼物,孙眉坚决不还,那富豪也不让步,新女友都找到家来了,最后孙眉当着人家的面把爱马仕包剪成碎片,钻石扔进马桶沖掉。
自那以后孙眉一战成名,家底一般的富商都不敢再追求她。
更何况是全球独一无二意大利王后的桂冠。
他回头:“那顶王冠,我会尽快,还给你。”
“不止王冠”,陈何良舌尖抵了下脸颊,微微停顿,一字一句足以致命:“你不妨去问问你妈妈,总共收过我多少东西。”
第48章 第 48 章
“你说珠宝呀, 不只有珠宝,还有古董花瓶,有几件我已经拿去和别的太太做交换了......不换不行呀, 不换进不去人家的圈子嘛!”电话那头的孙眉像在咬甘蔗,咔嚓咔嚓的, 电话声呲呲啦啦。
兰溪两眼一黑,“你到底收了他多少东西!?”
“是他自愿给的嘛, 又不是我逼他。就说有一次我跟吴家太太打牌, 他老公想寻一件雍正年间的松花江石砚给京城某个大人物做贺礼,我就随口问你男人有没有,他就直接让人送来了......”孙眉仔细回想了一会儿, “唔, 吴太太给了我一只明代的彩窑做交换,那个花色我不喜欢, 就跟王家太太换了一只唐代的玉雕玛瑙杯。”
怎麽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好像临到山脚下, 才发现要爬的不是一个小山坡, 而是巍峨的珠穆朗玛峰。
“你手头还有多少件, 全部存到银行去, 那些换出去的,找个理由要回来。”
“你别跟你妈开玩笑”,孙眉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我跟他分手了, 东西当然要还回去!”兰溪有点生气,“我们还要和方家联姻, 不能给人落下话柄。”
“你太小看顶级豪门的财力”,电话那头一点没听进去, 轻描淡写道:“那次我去陈家还看到他那小妈拿宋代的龙泉青瓷插花,他们家池塘旁边放荷花的大水缸是明代的古董, 他送过来的东西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点破烂......
刚分手的男人歇斯底里很正常,你妈经历的多了,你不要去他面前秀恩爱,别去刺激他,过段时间他就消停了。”
挂断电话后,江兰溪望着天花板,恨不能原地去世。
怪不得,怪不得孙眉好久都没让他买过宝石,原来都问陈何良要了。
从孙眉的话里推断,算上那件意大利王冠,大大小小的珠宝古董加起来,已经超过一个亿。
一个亿,对于陈何良不过是个小目标,对于他来说,却是一千场商演,日夜不休不吃不喝拉上一千天,且不提他能不能找到一千个客户,就说他的手臂,也不足够支撑他拉一千次了。
“要我说啊,你也不要着急,你看那些知名运动员,打网球的、羽毛球的、游泳的,哪个不比拉小提琴运动强度大?”秦羽递给他一块慕斯蛋糕,宽慰他说:“改天我问问我堂哥,让他帮你联系奥运冠军的康複治疗师。”
就算是再好的治疗师,运动员的职业生涯最长不过十五年。兰溪聊以□□道:“慢慢来吧,医生说了,最多两年,肯定能治好。”
话虽这麽说,又如何能甘心。他今年三十岁,两年后三十二岁,一个小提琴师的黄金两年。
新人一茬一接茬,两年之后谁还知道谁是谁。
但现在,他竟顾不上担心这件事。当务之急是陈何良的一个亿,好大一笔钱,就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剑,不知道什麽时候掉下来砸死他。
兰溪端了一份果盘,去了外面露台。
今晚是秦羽的堂哥主办的品酒会,秦羽见他心情不好,非要拉他出来散心。
可是他又不能喝酒。酒精会让全身血管扩张,引起炎症扩散。都说一醉解千愁,他连醉的资格都没有。
选了个角落里较隐蔽的摇椅,兰溪把果盘放到小桌上,赏着月亮,用叉子小口小口吃水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