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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情形已经大大超出了预期。江兰溪本来还担心陈何良会不会不喜欢他妈妈。现在看来,只要陈何良乐意,陈何良可以轻而易举让任何人宾至如归。
“你爸也真是的,竟然为了后妈打亲儿子,过分!”常年唱评弹的歌喉很细腻,抱怨的话说出来也像在唱曲儿,柔柔软软的,明明在打抱不平,反而让人涌起反过来安慰她的沖动。
“我有你这样靓的儿子,做梦都能笑醒,哪里舍得让你受委屈。”
嗯...刚才也不知道谁说小狼狗的腰好盘的。
陈何良含笑看了兰溪一眼,“我差的远,我哪里有阿姨靓,但凡您不是仔仔的妈妈,我都要开口叫您姐姐了。”
江兰溪瞪他一眼。自从陈何良听见孙眉叫他仔仔,连哥哥都不叫了,张口闭口跟着叫仔仔,现在还想管他妈叫姐姐?
没规矩。
孙眉就捂着嘴笑,心花怒放的,直言陈何良嘴甜会说话。
陈何良擡手看了眼腕表,“我让管家安排午饭,阿姨有没有忌口?”
“想吃北京的烤鸭、爆肚儿、冰糖肘子......主食要有豌豆黄,炸酱面是不是也要来一碗......”孙眉自来熟地报菜名。
江兰溪扶额,简直不想承认眼前人是他妈妈,颇为无奈地补充一句:“记得改成无碘盐。”
陈何良憋着笑,“我让他们安排。”
管家行动很迅速,车子开到南锣鼓巷玉河边时,餐厅已经飘来烤鸭的果木酥香。
小秋田犬对汽车压过石板路的声音格外敏感,吧嗒吧嗒就跑出来了,一路汪汪叫着沖进兰溪怀里。
“妮妮,有没有想爸爸?”兰溪抱起小狗,正要给孙眉看个新鲜,却见孙眉正盯着陈何良脖子里那块蓝宝石。
“你这块宝石......”孙眉一边说着,手朝宝石伸过去。
坏了!
陈何良有多宝贝这块宝石他是知道的,那是陈何良的精神象征,两个人亲密的时候都不摘,连他都没有摸过,怎麽可能让别人乱碰。
“姆妈,你别乱摸。”江兰溪放下小狗,转而去拉孙眉的手。
陈何良脚尖朝外有点想躲,孙眉的手已经碰到了宝石,修长干净的指甲轻轻划过宝石棱形刻面,发出轻微的刮蹭声。
似乎察觉到主人肢体有些僵硬,她只摸一下就放手了。
管家带着大厨走出来,看到陈何良红肿的右脸颊愣了下,假装没看见似的递过菜单,“少爷,全聚德的师傅刚刚片完两只烤鸭,还有一些京味菜,您看还需要加什麽?”
陈何良略略扫了一眼菜单,“可以了。”
转而朝兰溪说:“你们先进餐厅,我去个洗手间。”
他去的很急,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孙眉身上有很重的茉莉花香,无论摸过什麽都会有一股茉莉花味儿,江兰溪十分怀疑他去清洗宝石去了。
江兰溪把秋田犬抱给管家,领着孙眉往餐厅走去。
孙眉对刚才陈何良僵硬的表现很不满意,小声抱怨道:“你交的男朋友忒小气,他家后院的假山是三米高的翡翠原石,小妈披肩上坠着一百零八颗南海珍珠王,他亲爹手表是Patek Philippe私人定制款,他却戴这麽廉价的项链,还不让摸......
还是邻居王嫂的女婿好,虽说长得丑,人家实在呀,每个周末都送空运的大龙虾......”
江兰溪揉揉眉心,打算孙眉的絮叨,“姆妈,那是人家的私人物品,你上去乱摸很不礼貌。”
孙眉气得直跺脚,“我看着眼熟嘛,他那颗蓝宝石我之前有颗一模一样的,后来怎麽也找不见。”
“你买太多了,都不当宝贝,总是随手乱丢。”见她没认识到错误,江兰溪有点不满。
“你翅膀硬了哦,白养你这麽大,竟敢教训我......”
“......”
饭后孙眉去挨个拜访她在北京的手帕交,并说晚上住在一个老姐妹家里,不用等她。
知母莫若儿。孙眉的小心思兰溪再清楚不过。
以孙眉爱慕权势恋虚荣的本性,饶是陈何良贵为陈家的少爷,脖子上带了一枚不值钱的蓝宝石,那这个人也就不值钱了。
更何况还不让摸。
说不定临走之前还会让他和陈何良分手,又或者逼他再找一个大方的男朋友。
江兰溪有点头疼。
四合院只剩下两人一狗。
陈何良窝在池塘边的摇椅里,拿一根狗尾巴草在妮妮眼前转圈。小秋田犬使足力气,撅起屁股上蹿下跳,快咬到的时候一脚跳空,叽里咕噜滚下台阶。
橘色的软毛沾了一层土,髒髒的。
兰溪瞪他一眼,心疼地抱起小狗,“小不点儿大老远的离开家乡来到我们身边,你要多怜惜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