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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果断做出安排,因为陈何良没参与过排练,怕出岔子,就由江兰溪拉叶辰的位置,陈何良则拉江兰溪比较容易和声的部分。
以江兰溪的实力,拉第一提琴位毫无压力,就是磨合度方面可能会有欠缺,他不免有些紧张,轻轻吐出一口气。
气没喘匀,陈何良走过来勾住他的领带,语气狂妄:“你行不行,要不要换?”
他对江兰溪的琴音停留在那天大虎公司的年中盛典上拉跑掉的旋律。
“不用,你拉好和声就行了。”
就算是团长的师弟,没有经过排练就想掌控全局,未免太有自信。
演奏舞台很大,演出人数将近60人,彼此各有站位。为了稳定军心,团长没有公开宣布小提琴手换人的事,只跟临近座位几个乐手交代了下,让大家不要惊讶。
江兰溪和陈何良的位置一前一后,主持人开场的功夫,陈何良看到江兰溪手中的琴,表情瞬间凝固住。他面露狐疑凑上去摸了一把,“叶辰的琴怎麽在你这儿”
江兰溪皱了下眉,小提琴在陈何良眼前挥了一个圈,“我的琴!我有琴我用他的琴做什麽。”
陈何良仔仔细细瞧着江兰溪脸上的表情,怎麽也瞧不出说谎的意味,他缓缓道:“这把琴,我在叶辰手中看到过。”
江兰溪点了下头:“他借过我的琴。”
陈何良瞳孔地震:“你怎麽不早说?”
江兰溪纳闷道:“这有什麽好说的?”
琴借出去还被骑脸开大,不够丢人的。
陈何良脸色黑如火炭,“你早说我就......”
“就怎样?”
江兰溪从未在随性肆意的大少爷脸上见到这种表情,吃了屎一样,难得稀罕。
陈何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得江兰溪心里发毛。
却见陈何良忽然换了一副笑脸,上前两步勾住他肩膀,另一只手挑起他下巴,眯了眯眼:“我已经好几年没拉过琴,你亲我一口,就当给我个鼓励,行不行?”
这个人真可恶,总是做出一副撒娇姿态勾引人。周围有几个同事已经在看他们,偏偏当事人没有一点自觉。
江兰溪后退一步,问他:“好几年没拉过?”
陈何良点头。
刚才勾住他下巴的手指上确实没什麽茧,江兰溪故作镇定:“只要你不跑音谈完整场,我就亲你。”
陈何良本来就比江兰溪高,看他时眼睛就得向下看,一尾桃花痣藏在桃花眼里,并未露出想象中得逞的表情,反而有些失落,“失算了。”
江兰溪挑眉看他,“嗯?”
陈何良舔了下嘴角,懊恼道:“早知道你答应这麽痛快,我应该说想喝你洗澡水的——”
他凑到他耳边,热气扑到耳廓上,“还想舔你身上的桂花蜜。”
让人想起那一晚,暧昧的,纠缠的,妙峰山下的别墅,江兰溪清晰地记得那枚柔软的舌头是怎样在他锁骨嗦出三个草莓印的。
像是被烫了一下,江兰溪黑着脸退开陈何良三步半。
他就不该跟这个人比谁脸皮更厚。
第19章 第 19 章
二声部旋律响起,江兰溪觉得陈何良又骗了他。
这种水平,完全达到演奏级,不可能好几年没碰过琴。
他们的站位离得很近,江兰溪甚至能从一衆和声里分辨出陈何良的琴音。
少年身姿笔挺,眼睛微闭,像中世纪古堡走出来的贵公子,指尖在跳舞,舞姿翩迁流淌出清澈溪流。
他神情是那麽的专注,明明是六十个人的大舞台,聚光灯好像也偏爱他,他就那麽轻易地进入他眼底。
棋逢对手,高山流水遇知音。
不止江兰溪暗自惊诧,陈何良也在一遍一遍刷新认知。
他对江兰溪拉琴的印象,停留在大虎公司的庆典上,破旧的提琴,跑调的琴音,他也就信了叶辰跟他说过的,从江南来的那个提琴手,是个绣花枕头。
而现在,江兰溪有一把好琴,琴技又好的十分突出。陈何良鼓着腮帮子看他,薄唇浮出一抹难以琢磨的笑。
江兰溪也有意表现自己,拉得更用心了。冥冥之中有一种奇怪的胜负欲在支配他。论年纪,他比陈何良大,可是在其他方面,他又没什麽底气。
对方坐高堂,接受奉承与掌声,而他站在一隅窃视,企图窥见日光。
只有琴,琴是最能拿出手的东西。
观衆散场后,团长来到台前,说总监在西苑饭店定了位置,给大家庆功。
“团长,总监会去吗?”
“当然,咱们乐团是老师的心血,老师对大家的演出结果十分满意!”团长喜上眉梢。
底下一阵欢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