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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搅拌动作未停,沙拉酱粘在透明手套上,远远闻到香甜。
江兰溪咽了下口水,“你还没走啊。”
陈何良很轻地笑了一下:“昨晚剩了点鱼汤,怕你回来饿肚子,”
他的语气很像贤惠的妻子在等回家的丈夫,搞得江兰溪浑身不对劲。说话间陈何良还扬了扬玻璃碗,“我只会弄这个,你别嫌弃——”
秦羽嗷地尖叫开了,“江兰溪你竟然给人炖鱼?老子失恋求你做桂花藕你都不肯,你竟然去给别人做鱼?重色轻友啊你!啊!”
一边说一边抹眼泪,戏精一样。
陈何良闻言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江兰溪窘得厉害,踢了秦羽小腿一脚,“你一个月失恋三次你好意思说?”
秦羽给他一个刀子般的眼神,控诉江兰溪不可以区别对待。
江兰溪瞪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陈大少,强硬的语气掩饰心虚,命令道:“你多弄点沙拉,我外卖点几个小菜。”
陈何良憋着笑,行了个献媚似的屈膝礼,“小的都听您的。”
眼看陈何良进了厨房,秦羽一屁股瘫在沙发上,不满道:“早告诉我他在你家啊,我也好好打扮打扮,他人模人样的贵公子,我穿着裤衩拖鞋像街上烤串的,我不要面子啊。”
江兰溪失笑,“在家里又不是出街,比那个干什麽。”
“那不行”,秦羽一本正经:“这是男人的尊严,总不能哪哪都不如他。”
江兰溪递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
像是想起什麽,秦羽又凑过来神秘兮兮道:“我可听说陈大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啊,他肯为你进厨房,八成还没睡到你吧。”
江兰溪战术性喝水。
亏他还提心吊胆担心秦羽知道他和陈何良不清不楚的关系,原来秦羽早就猜到了。
口亨!果然浪子和浪子最能共情。
外卖送来了花生毛豆小龙虾。三个人坐在地毯上,围着小茶几,电视机里放着最新季的足球赛。
席间有电话响,秦羽从犄角旮旯摸出一个手机,大着舌头道:“咦,陈哥,你手机。”
刚才还一口一个陈少,攀比不如人家精致,这会儿酒精上头,勾肩搭背改叫哥了,亏他比陈何良大个四五岁,也不害臊。
陈何良接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脸上露出一丝不耐,随手挂了。
江兰溪咬着小龙虾,心想上一次看陈何良面无表情挂断电话,是在去妙峰山的路上,叶辰打来的。不知道这次是谁。
铃声再次响起。
这回没挂,陈何良啧了一声,起身去了阳台。
江兰溪捏了捏兜里仅剩的vip演出票,慢吞吞道:“这个度数太大,我想起冰箱有冰啤,我拿来一起喝。”
“那你快点。”秦羽刚才酒喝得有点多,这会儿一个劲地磕花生。
厨房和阳台半墙之隔,江兰溪屏住呼吸,听到阳台传来的声音。
“没空,不去。”
“......”
“支票我已经让助理给你了,钱你随便填,别再来烦我。”
“......”
“我不记得我答应过你什麽,你想跳河就去跳,不用特地告诉我。”
“......”
“叶辰,我只说一遍,我没那麽多耐性。”
冰箱门打开,江兰溪拿出一瓶又一瓶冰啤酒,想到那次秦羽告诉他的,周家小公子曾为了陈何良寻死觅活。
一个个前仆后继,从没有谁打动过浪子的心。
“兰溪,啤酒!快点!”
客厅秦羽在催促,江兰溪抿了下唇,掏出vip票撕成两半,扔进垃圾篓。
他拿两瓶啤酒快步从厨房走出来。阳台没开灯,昏暗之中,陈何良指间夹了一支烟,淡漠的眉眼忽明忽灭。
电话打完后,陈何良又盘着腿坐在刚才的位置。秦羽一杯一杯地跟他碰杯,陈何良就一杯一杯地喝,脾气好得没边。
期间秦羽又点了一盘小龙虾,两人哥俩好地头挨着头划拳。
江兰溪心里不怎麽舒服,敷衍地喝了几口,凉酒入喉,越喝越苦,索性以第二天的演出做準备为借口,进卧室睡觉了。
那两个人继续喝。
秦羽已经迷迷糊糊,他挪挪屁股,坐到陈何良身边,红着脸指了下江兰溪的卧室,“哥们儿,趁我兄弟不在,我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陈何良跟他碰了下杯,和秦羽的醉态不同,他眼神清明,似乎清醒的很。
秦羽拿着酒杯,醉醺醺地晃了晃食指道:“我跟你说,你泡我兄弟,你没戏!”
喝过酒的交情就是不一样,陈何良也不装了,碰了一下杯,谦虚问:“怎麽说?”
“我兄弟啊,最看重名分...没有名分...嗝...什麽都白搭...我兄弟跟你以前那些人不一样……不是拿钱能打发的...他很较真......你...你不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