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有证据?”
见色起意强抢良家女,残害其父母,摔死幼弟,剥皮断尾,又将正道宗门纠纷嫁祸给其妹妹,下有衆人遮掩,上有德高望重者袒护……
这一桩桩一件件,正道出了此等恶贯满盈之事,即便不为江岁宁,无渡知晓了也是一定要管的。
他以为如今的正道已然肃清腌臜,不曾想那些陈年旧事一牵扯出来,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堪。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合理,从前江岁宁贵为魔尊依旧被正道往身上泼了无数髒水,更何况那些和红芜一样无权无势的人。
“当年我并无留下证据的能力。”红芜抹了一把眼泪。
江岁宁是她的主子,她相信主子信任的这个仙君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直接屈膝行了大礼,“但我魂魄在此,仙君大可用搜魂术查看我的记忆。”
“你他娘的给老子起来!”
无渡还没说什麽,江岁宁就开骂了,拔萝蔔似的把她拉起来,然后转头对着无渡又是一顿骂,“她要是有证据,老子就能给她伸冤了,还用的着你个狗东西!你这个正道仙君是干什麽吃的!自己屁用没有,给人伸冤全靠别人自己準备证据?”
“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搜魂术一用,她的魂魄就散了,她就想给家人报个仇,凭什麽大仇得报还要魂飞魄散!去娘的正道!没一个好东西!”
骂到激动处,他直接指着无渡的鼻子,“尤其是你!做不到还敢在这放屁!狗东西你等着!老子早晚弄死你!”
红芜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不是求人办事吗?主子怎麽这麽横?还能指着人家鼻子骂?
这有点太嚣张了吧?要是人家正道仙君一发火,对面人多势衆……
她担心打起来,担心无渡发火,无渡本人却被骂得满心无奈,骂声刚停便赶紧解释。
“我只是问她可有证据,并不是只有拿出证据才会查证此事,例行询问罢了。”
明明是他挨了骂,他却不生气,好声好气的解释完还直接叫来在附近查恶鬼作祟的雁淮,这种时候他也顾不上吃醋了,只想就近找个得力的人办事。
“去查当年被封印蛮境的大妖九尾狐与沧海宗是何关系,涉及到的所有宗门一律封锁查问。”
无渡把人叫来都没等雁淮见礼,直接摘下自己腰间的玉佩扔过去,“传本座令,知情不报者,偏私袒护者,正道除名,生死有命。”
不仅正道除名,再不受正道庇护,还生死有命,显然是很可能亲自动手清理门户的,无渡这条仙君令下得相当狠,江岁宁都被惊得多看了他两眼。
他说查是真的彻查,没有一点敷衍,而且会效率极高,自己刚才好像……骂早了。
“天黑之前,本座要你查到的结果。”无渡垂眸看向领命的雁淮,“可能做到?”
只给几个时辰去查,看似时间很紧,雁淮心里却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为难,而是仙君信任他的能力。
他是师尊唯一的亲传弟子,承师尊精心培养,日后若要继任宗主之位,这样的能力是必须要有的,仙君给他机会,这是莫大的器重。
“能!”雁淮带着身后的玄天宗弟子行了大礼,高声领命,“雁淮必不辱命!”
目送雁淮离开,再看看用结界圈住方才追杀红芜那些修士的无渡,江岁宁心中突然有些五味杂陈。
原来正道查一件几百年前的冤案只要几个时辰就可以,原来正道也能做到堂堂正正,能做到对得起一个正字,并非黑心黑肝,只会互相袒护,全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王八蛋。
而这其中的关键,是要看掌权者的品行。
昔日的玄天宗都是一群沽名钓誉的小人统领,所以他们做不到如此,只会争权夺势蛇鼠一窝。
但如今的无渡仙君却能做到。
“尔等在此等候结果,不得擅自与外界联系。”
无渡不仅用结界将那些追杀的人关起来,还亲自警告了一番。
并非来查此事的宗门弟子,却执着于追杀红芜,其中恐怕有什麽隐情,说不定是参与了当年那些事的帮兇,想要杀人灭口。
他想的太周到了,从方才下令彻查,到如今处理好所有隐患,每一处细节都透着正道仙君该有的风範,行事果决,正气凛然。
这样的无渡江岁宁彻底骂不出口了。
他觉得正道就该这样的人统领,正道仙君也就该像无渡一样,在其位谋其事,仙君就是要庇护苍生,而不是把正道弄得乌烟瘴气,让他一个人人喊打的魔尊都看不起正道。
无渡在一旁传音跟陆终南交待着什麽,白衣墨发,姿态翩然,江岁宁偷偷看了几眼,心里直嘀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