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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跪下行大礼,江岁宁一把将她拉起来,“哪有那麽多破规矩,保命要紧。”
能信任的人不多,要给她找个容身的地方,只能找江十四或者时溟,其实江岁宁更倾向于时溟,一界之主比护法权力大得多,也更方便行事。
但此处离魔界更近,江岁宁最终还是选了找江十四。
可他还没来得及联系,追兵就追上来了,并不是玄天宗派出去的人,而是一些所谓的伸张正义之辈。
江岁宁戴面具换衣服再用魔气遮掩妖气,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带着红芜不退反进,主动往回走迎上那些人。
这些追兵不足为惧,他怕的是一味逃窜引来无渡猝不及防从天而降,绝不能让无渡认出他,与其提心吊胆,不如用江余的身份直接正面刚。
自己掌控局面,总比到时候处处被动好得多。
来都来了,今日他要救的人必须全须全尾的救走,大不了就再跟无渡那狗东西打一架。
“就在前面,抓住恶鬼为林宗主报仇!”
一群修士匆匆赶来,看到青面獠牙的面具那一刻,方才还群情激奋喊打喊杀的修士们当场僵在原地,拿剑的手都在抖。
不知谁先反应过来,颤抖着声音大喊道:“江余!是江余!果然是他放出恶鬼为祸苍生!快去请无渡仙君!”
根本就不用他们请,无渡一直在不远处跟着他们,自己想给江岁宁行个方便,自然要看好这群人,不让他们给江岁宁添堵。
只是无渡万万没想到,江岁宁会突然掉头回来,打他个措手不及,如今想在暗中放水都不行了,只能露面对峙。
白衣墨发的正道仙君从空中落下,再次面对两百年不见的死对头,衆人以为这回那恶鬼定然跑不了了,或许连江余都有机会抓住,可无渡仙君却未曾动手。
仙风道骨的男人就站在那里,对着对面的死对头语气熟络道:“回来了?”
衆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死对头见面怎麽会是这种和谐场面,江岁宁也有点懵,不确定狗东西葫芦里卖的什麽药。
“要打就打,少废话!”江岁宁懒得猜,也不想假惺惺的寒暄,召出本命剑隔空指向他,“今日本尊一定要把人带走!”
两百年过去,他还是没学会行事前与世人解释,从前便因此吃过许多亏,平白被诬陷。
无渡心中暗自叹气,耐心的引导他,“带走可以,但凡事都讲究因果,她为何灭了沧海宗满门,有何冤屈,总要昭告世人,否则即便你将她带走,她也要背负一世骂名。”
虽说字字在理,但字里行间就是有点莫名其妙偏帮死对头的意思,他身后的正道修士觉得不太对劲,但也不敢出声,只能与身边人迷茫对视。
江岁宁也觉得奇怪。
狗东西怎麽回事?
虽然知道他为我报了仇,可能没那麽想我死,但也不至于这麽明目张胆向着我吧?
两百年前都没有过这种情况,现在知道我被关两百年跑出来了,还很有可能纵容恶鬼为祸苍生,他竟然不跟我打还拉偏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江岁宁怕这里面有鬼,嘲讽一笑,“怎麽,你们正道还管邪魔歪道有没有冤屈?”
“若是有冤屈,你说,我便管。”无渡回答的毫不犹豫。
他不仅要帮岁岁正名,还要教岁岁日后如何高枕无忧。
杀人可以,报仇也没错,但都要师出有名,正道之所以为正道,除了有规矩礼法约束,不能作恶,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行事会顾及名声,事事师出有名,永远将自己放在正义的一方。
你说,我便管。
短短五个字,态度却表达得再明显不过,这下江岁宁彻底懵了。
他的死对头,无渡那个狗东西,光明正大给他放水?!
还……还当着这麽多人的面出言明示他没有作恶?
“你管?”江岁宁觉得离谱死了,又开口去确认。
无渡坚定颔首,“我管。”
“你能秉公处理?”
“我能。”
“不偏袒你们正道的人?”
“绝不偏袒。”
这麽一问一答,无渡每一句都回答的无比认真,正道仙君说一不二,绝不可能当衆食言。
可就是因为他这样,江岁宁才更怀疑人生。
不是,你跟老子是死对头啊!
谁家死对头会无条件相信对方护着的人有冤屈,还信誓旦旦要给申冤?!
五十、仙君就得是无渡这样!
“主子,他是你找来撑腰的吗?”
听了全程的红芜忍不住偷偷去问江岁宁,毕竟她知道主子学了媚术是要去做仙君夫人,如今仙君来了,还一点不像死对头,张嘴就要管伸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