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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最近就事务繁多,陆终南心累得不行,一回正殿还遇上了自己历练归来的大徒弟行色匆匆。
“师尊!山门外的守门弟子被人打昏了!”
雁淮风尘仆仆的踏入殿内,历练时染了血迹的衣袍都来不及换,俊秀的容貌也被墨发遮了一半,语气惊恐,“我方才进宗门都不用开结界,只怕是有妖魔潜入了宗门啊!”
他以为师尊会震怒,却不知为何,师尊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朝他摇摇头,“此事莫要对第三人说,尤其是不能被你师叔祖知晓,切记。”
还能是哪路妖魔费尽心思潜入玄天宗,无非是踩点踩了好几个月的江某四和妖尊时某。
这俩人要是再见不着江岁宁,陆终南都怕他们直接联手打上玄天宗。
这事其实人家也没做错,好好一个魔尊待在正道宗门几个月不露面,还被师叔严防死守连消息都不让传进传出,人家担心是正常的,想来见一面更是合情合理。
他看透一切,雁淮却一无所知,眼睛都瞪大了,“师尊,这般要紧的事你竟是要放任不管吗?”
“你也别管。”陆终南再三嘱咐,“那是你师叔祖的事,不是你我能管的,明白了吗?”
这苦他一个人吃就够了,千万别牵连他的徒儿,当年另外几个不争气的都吃里扒外被师叔清理门户了,好不容易剩下一个根正苗红的独苗,再没了他就彻底没指望了。
想到这里,陆终南欣慰的看向雁淮,语气都温和了不少,“你此去辛苦了,快回去好生休息吧。”
雁淮才两百多岁,对当年的事没什麽印象,只知道几个师弟都勾结魔族被清理门户,这些年师尊一心栽培他,他也是个听话的,压下疑惑点点头,不再提及此事。
“对了师尊,徒儿还有一事,听说……师叔祖有了道侣?徒儿是否该去拜见?”
按礼数自然该拜见,但陆终南不太敢让他见江岁宁,沉思许久才回答,“不急,若是要拜见,师尊自会带你前去。”
江岁宁是不是祸害先不说,但是个祸水这事是肯定的,上回一句话便引得一群弟子为他打架,陆终南对自己这个涉世未深的徒弟没什麽信心。
在江岁宁眼里只是好玩,閑着无聊逗弄一下,被逗的人可就不一定了,师叔就是个例子,江岁宁随便撩拨一番,师叔便疯了。
“是,师尊。”
雁淮行礼告辞,走出主峰回自己的住处,路上却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可不论如何用神识感知,都找不到谁在盯着自己,最后只能归结为是最近太累了。
在他身后,一缕魔气悄无声息的没入草丛,结界隔绝之下,时溟一身招摇的紫衣,腰间环佩叮当,头上玉冠夺目,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似的,脸上的表情却极其难看。
“无渡防得太严实了,陆终南这个徒弟不去忘尘峰,我没法跟着混进去。”
都已经进来了,却见不到江岁宁,他好歹是个妖尊,这辈子没这麽偷偷摸摸过,憋屈死了。
“我也没办法。”江十四表情凝重,“主子不让我来找他,我若靠忘尘峰太近,主子会察觉到。”
“察觉就察觉了,他早晚得知道,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怕什麽?”时溟看傻子似的看他。
江十四沉默不语,脸上却明晃晃的写着四个字——不敢抗令。
“你……”时溟都让他气笑了,“你可真是条好狗啊,狗链子都没了还管什麽抗不抗令,那就这麽耗着吧,回头等你主子有了别的狗,过个几百年心情好了说不定就想起你了。”
“你主子啊,要有别的狗了哦~”
江十四脸色比身上的黑袍还要黑,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反驳他,“主子不会不要我,没人比我更忠心。”
“可是你主子会有别的狗。”
江十四额头上有青筋凸起,“那也不会不要我。”
“别的狗比你说话好听还比你会讨好主子。”时溟语气越来越欠,“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围在你主子身边争宠,到时候你挤都挤不进去,啧啧啧,真可怜啊江护法。”
他话音还没落,江十四就化作一团黑雾没影了。
时溟站在原地差点笑出声,出手帮他隐匿了不小心外露的魔气,勾着嘴角笑骂一句,“小倔驴,非得逼急了才动手,跟你主子一样听不懂人话。”
其实不是他自己搞不定,只是不如江十四那麽方便,江十四有江岁宁护着,他就不一样了,江岁宁要是发现他,说不定会亲自动手把他打出去。
想到江岁宁那头大倔驴,时溟脸上的笑都有些僵硬了。
两百年前不听劝,两百年后还跟无渡那个僞君子混在一起,真是不长记性,等见面了本尊笑话死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