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搀扶着老婆婆的大娘道:“穿大白衣的,应该是菩萨吧?”
阿云常去寺里看画,他很喜欢这幅画,或者说,他很喜欢画上的这个菩萨,要不是昧不了良心,他都想把画偷偷盗走。
阿云已经十四岁,是可以说亲的年纪,猎户发现阿云每次去城里卖猎物都早出晚归,以为他去见心上人,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与猎户想的不同,阿云从不在镇上逗留,卖了猎物就离开,去佛寺跟着僧人念经诵佛——杀生是重戒,他贩卖山中生灵的性命换取自己的衣食住行,也算是犯了杀业。
这天,阿云和往常一样去佛寺烧香,却发现自己常看的菩萨画像不见了。
阿云第一反应是震惊:居然真的有人把画像偷走了?!
第二反应是担心:是谁偷了画像?那人会对画像做什麽?会不会每日都点香祭拜?倘若那人换了信仰,比如为了钱财改拜财神爷,这幅画像就会落灰、发黄,被遗忘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
阿云的脑袋里一阵胡思乱想,心里更像是有几百只猫爪子在挠,忍不住问路过的一个僧人:“大师,这里的菩萨画像呢?”
僧人想了想,道:“施主说的那幅画像,是悟证师兄为一位姓黎的施主所作,不是佛像。黎施主身康体健,避讳受香,悟证师兄就把画收起来了。”
阿云听了,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来,他已不在乎画像,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画上的人还活着,他能见到画上的人!
.
回去的路上,阿云遇到修真宗门在招收弟子,测试灵根不要钱,阿云就去了。
测试灵根的水晶球第一次发出白色的光芒,宗门弟子们面面相觑,不清楚阿云这是什麽灵根,但看着是单灵根,便询问阿云要不要拜入宗门。
阿云很高兴地答应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与仙路有缘,他觉得这一定是菩萨在冥冥之中保佑他。
阿云告别猎户,前往宗门,从地位最低的杂役弟子开始修炼,三年后成功筑基,升为外门弟子,选择进入武院。
阿云经常接取宗门任务,既能帮助百姓剿灭兇残的妖兽,又能熟练修习的剑诀,一举两得。
这天,阿云意外触发古老的传送阵,来到一处风景如画的山谷。
深山幽谷,古木参天,再往前走,有一山洞。
山洞里有一泓幽深的潭水,一朵硕大无比的莲花全然绽放,成熟的莲蓬比一张八仙桌还要大。
看到盘膝坐在莲心的黑袍道士,阿云脱口而出:“菩萨?”
只在周身布下防护阵法,察觉到有人而睁眼的黑袍道士:“……嗯?”
别人一般称呼他“道长”或“大师”,第一次有人叫他“菩萨”,还挺稀奇的。
黑袍道士在世俗界游历多年,锄强扶弱,征恶扬善,看遍人世百态,心境越发淡泊,修为稳步上升。
偶然发现传送阵,来到这处洞天福地,黑袍道士决定在此闭关修炼,沖击合体。
得知阿云竟是和自己同一个宗门的弟子,才拜入宗门几年,黑袍道士摸着下巴,思忖道:“既然师出同门,你喊我一句‘师兄’吧。”
岁月蹉跎,黑袍道士目睹过沧海变桑田,已记不清自己活了多久,可能一千年,也可能两千年,他历经千帆却容貌不老,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师叔师伯”什麽的,听起来太老了。
看着那张自己从未忘记的脸,阿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乖顺地道:“师兄好。”
.
草色青青,溪水潺潺,山谷里随处可见有野兔撒欢。
虽说修士筑基后无需吃喝,但黑袍道士从不委屈自己的五髒六腑,常去酒楼打牙祭,这次闭关太久,他都快忘记肉是什麽味道了。
黑袍道士的厨艺能让“见者落泪”,他能把一条鱼烤成外焦里生,野猫闻了都嫌弃地跑开。
反之,阿云有一手好厨艺,还随身带了许多调料,油汪汪的烤兔令人垂涎欲滴。
接过阿云递过来的烤兔,黑袍道士边吃边感慨道:“师弟你的手艺真好,我决定把兔子列为我最喜欢的灵兽!”
从储物袋拿出灵果解腻,黑袍道士分给阿云两个,随口问道:“师弟,阿云是你的小名吧?你大名叫什麽?”
阿云握着灵果,轻声道:“我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亲人,没人给我取名。”
黑袍道士的目光里流露出几分同情,道:“你看着应该及冠了,及冠成人,师兄我年长你许多,也算是你的长辈,给你取个大名如何?”
阿云点头道:“好,多谢师兄。”
如此乖巧的小师弟还是个身世凄惨的小可怜,黑袍道士不禁心生怜爱,当即拿出一本字书开始翻看。 ', ' ')